谢文旭脸上嘲讽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可我并不想成为继承人。”
周女士气急想说话。
但谢文旭继续开口,目光同样冷冷,
“就算我不想当继承人,可自从我坐上这个位置后,我依旧听你们的话非常努力的提升自己,也积极参与家族事务。可是在你们眼中,所谓的继承人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
“你们根本不会听我的建议,自从谢峥带着大房离开后,我就更是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吉祥物。”
“你们现在气,不过是因为担心因此破坏和严潼的合作协议,就如同当初我跟子阳解除婚约时,你们舍不得唐勋这座靠山般……从头到尾,你们眼中除了利益,对我毫无亲情可言。”
“所以,我又为什么要考虑你们?我们二房的为人宗旨,难道不是自己的利益至上吗?”
周女士脸色不好看,哪怕明知这是事实,但有些东西摆在明面上就很难堪了。
她有些生气孙子再次任性,
“但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人什么好处?你现在把事情闹这么大,不仅跟严潼那边把关系搞僵了不说,就算家里找人疏通,你也会进监狱的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是。”
谢文旭毫不犹豫回答。
周女士被噎住。
谢文旭看着她,情绪很平静,“因为这是我唯一脱离你们的办法。”
也是他唯一能够让自己安静反省一切重新开始的地方。
谢家二房真的让他太窒息了,他做了近二十年的人偶真的受够,他要离开二房,彻底的离开。
可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要他在外面,他就永远都逃不开二房的阴影。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反正你们跟严潼的合作协议也不需要我,家里也不止我一个年轻人,我提的建议你们也同样不会采取。那这样,我还留在二房有什么意思?”
周女士闻言大怒,
“谢文旭,你以为这样就能脱离二房?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既然作为谢家曾经的继承人,你应该清楚谢家的能力!即便现在两房已经分家,我也照样能收拾你!”
“你以为你是谢峥吗?我已经受过谢峥的教训,不会再犯第二次放虎归山的错误。就算你是我的亲孙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谢文旭,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听奶奶的话吗?”
周女士站起来,声音中满是威胁。
她的确对这个孙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也没给对方什么实质性的权利,可她不得不承认,二房所有年轻一辈的子孙中,谢文旭的确是最优秀的。
她就是觉得谢文旭不够听话,想磨以磨对方的性子,以后再让对方接受二房的家主之位。
可她没想到孙子脾气竟然如此倔。
她期望用这最后的威胁让谢文旭认清现实。
但谢文旭如果能够低头,那就不是谢家子孙了。谢家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骨子里都拥有着不服输的血性。
尤其是,谢文旭同样是个骄傲的人。
“你以为谢家二房真会如你们所愿飞黄腾达吗?看不清现实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我的确比不上谢峥,但那又怎样?对付你们足够了。”
谢文旭冷冷一笑。
然后不再说话,起身直接离开探监室。
几年的牢狱之灾换取离开谢家的机会,换取一个安静修养心性的地方,他等得起。
“谢文旭,你会后悔的!”
周女士被孙子的无视和直白气得重重拍桌。
然而直至身影消失,谢文旭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
谢文旭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虽然是以故意伤人罪判处的,但是鉴于他下手很有分寸,事后自首认罪态度良好,再加上律师的周旋下,最后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本来陆宴醒过来是要上诉想狠狠告谢文旭的。
可奈何他现在身体不便,身边的经纪人更是他不听话和隐瞒严潼关系,为保自身辞了职,方子阳和唐勋俩外甥找不到,谢峥也不想插手,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更是不靠谱。
所以他就是有心想狠狠的告,也没有人帮他周旋!
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文旭只有三年判刑,然后迅速被安排进入监狱服刑,完全没有给他寻仇的机会。
陆宴得知结果时,整个人都要气得发抖。
谢文旭不仅毁了他的脸,还把他下面给废了,让他无法再做个正常男人,这手段,实在太狠辣!
而当得知严潼怀了他的孩子,结果现在又没了时。
陆宴更是直接一口血喷出来,躺在病床上再次昏迷了过去……
而被送到服刑监狱的谢文旭心态则十分平静。
当时去找严潼算账的时候虽然冲动,但路上他早已经想好了算账之后要怎么做,路上跟唯一能信任的管家交代了后事。
所以他面对三年的监狱生活没有一点仿徨和迷茫。
有的只有卸下一切心理负担的放松。
与此同时。
市二医院。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在医院交涉。老人表情悲戚,不停抹着眼泪,
“对,我是谢家的管家……虽然这孩子做了很多对不起我家少爷的事情,可到底在谢家住了那么久,我看这孩子挺可怜的,就是一时糊涂走上了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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