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佐藤教授这么做一定有道理的。前年要不是他勇敢示警，并且强烈要求我们去体检甲状腺，只怕我早就因甲状腺癌晚期而去世了。】
    *
    千里之外的华国。
    苏如伊正坐在温玉恒的实验室，与他一起加班加点地研究倍化植物。
    说实话，“海草”项目比苏如伊想象中更容易完成，如果没有在间歇期间与温玉恒一同研究这倍化植物的话，只怕苏如伊早就提前结束了闭关。
    而不是两人保持三个小时半蹲在实验箱的造型，头发出油，双眼盯出血丝，骨骼处更是梆硬，稍微挪动下就会发出咯吱声。
    “来点酒如何？”苏如伊忽然开口道。
    这项研究已经停滞不前三个月，不，或者说越是研究，越发现之前的某条路似乎走错了，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个出口开始错。
    算上30世纪的研究时间，苏如伊也很久没有过这种看不到前途的折磨人的研究经历。
    她扯了扯脖颈热得冒气的领口，让凉飕飕的空调风吹进来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苏如伊深深地吸了口气，扭头看向依旧专注地在拨弄高精设备的温玉恒。
    “喝杯酒如何？”她再次重复。支起身体，扯了一下酥麻的脖颈经和腿经，三个多月了，她忽然想要将大脑彻底放空，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灵感。
    温玉恒缓缓地抬头：“你未成年。”
    苏如伊一顿，她还真的忘记了。
    耸耸肩，她刚想说那喝果汁，就看见温玉恒也没有继续看实验箱，而是推门走出去。
    十分钟后，他拿了两瓶易拉罐汽水走了进来。
    “给。”一罐直接贴在苏如伊的额间，冰得她往后一缩，温玉恒慢条斯理地拉开瓶口，吨吨吨地喝了差不多大半杯，吐了一口气，“去TM的复合植物DNA的提取（CTAB法）……我不想再沿着之前的路纠错，得想想一个新的路径来。”
    苏如伊一愣，目光有点呆地看向对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温玉恒在专业上说脏话，虽然这个脏话也慢吞吞的。
    苏如伊没接话，温玉恒的目光盯着实验箱旁边的高精设备，又灌了一口冰可乐入口。
    “咚咚咚”实验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大门自动推开。
    “咦，你们两个居然在里面喝汽水？！”钱成久探头进来，表情有些震惊。
    这间研究所里有一些危险物品，操作者的每一个举动都关乎着实验的安全，所以不光禁止容易迷惑研究员的烟酒音乐，就连气泡水之类的也不允许带进来。
    “换换脑子。”温玉恒接话。
    苏如伊喝了一口凉可乐，一股气从脚底板直冲而上。她放下饮料，准备将戴在头上的安全面罩摘下来，好好喝几口再重新整理做实验的心情。
    “换换脑子也好，你们之前那疯魔的样子我看了都害怕。”钱成久很理解地走进来，顺手拿起苏如伊的汽水罐，“我看看这……唉，好像写着再来一瓶呢。温玉恒你的杯子在哪？说不定也会中奖。”
    钱成久说着，就往里面摸索了一下。
    “等等！”
    苏如伊只记得温玉恒低喝一声。下一秒，尖锐的爆裂声仿佛从她的耳畔响起，浓浓的白烟升起来，刚刚摘下面罩的苏如伊只觉得一股刺激的气味冲进鼻腔。
    不过这种感觉最多只有一秒，很快，她发现自己的脸重新被面罩罩上，“哗啦啦”头顶的应急处理设备开始狂喷稀释毒性的液体。
    这喷射器又快又猛，每一滴水珠砸在头上“咚咚咚”直响，力度之大，都快把苏如伊给砸弯腰。
    好在她轻闷一声后，温玉恒脱下外套罩在两人头顶，“噼里啪啦”的声音远去，身上也缓解了疼痛。
    “钱成久呢？”苏如伊四处探头，却被温玉恒一把按住。
    “在桌子底下。戴着面具。”
    苏如伊闻言才松了口气，刚刚嗅到的那点气味能让她判断出，毒性不是特别大，但有麻痹和疼痛的效果，能躲过自然是最好的。
    三分钟后，澎湃的人工降雨停止。
    “咳，咳咳，咳咳咳……靠！这怎么回事。”钱成久一脸害怕地从桌底爬出来，尤其在看到灼热难捱的红手势，眼睛瞪得特别大，“我不会中毒要死了吧。”
    “不至于，但没稀释的碰触有腐蚀性，你赶紧去冲水。”苏如伊开口道。
    钱成久二话不说地往外面的卫生间冲去。
    苏如伊看他慌慌张张的模样，也懒得揪着对方破坏实验室的错误不放。
    她慢慢地走向实验箱，看着枯萎的植物，有些头疼地开口道：“可能要重新种植后反推了。唉……还好之前的资料机器里有辈分，这回应该只需要一个礼拜。”
    温玉恒神色莫名地看着乱七八糟的实验室，以及满地的水，没说话。
    苏如伊只当对方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她率先整理好情绪，然后召唤来爪爪整理了一波资料。
    全部搞完，苏如伊扭头看温玉恒时，发现对方一直撑着之前的造型，整个人仿佛傻了一样，半天没有开口。
    “喂，你振作点！实验室里遇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的。不要放弃……”
    “我明白了。稀释，是稀释啊……嘿，我们之前都陷入误区了。”温玉恒越说，他的眼睛越亮，“想要长高长大，不一定是缺少营养，有可能已经营养过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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