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年玉伸出手,“阿玉扶我一下,我的腿好像又没有知觉了。”
年玉直接将钟嘉木打横抱起,走到了卧室,将他直接放到了床上,抓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木哥,我很怕。”
钟嘉木问:“你怕什么?”
“我怕,我做尽了所有的事情,依旧无法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
钟嘉木看着年玉眼中的恐惧,莫名有些想笑。
“不要怕,”他安慰着年玉,“无论是谁,都要去接受自己做选择的后果,对吧?”
依旧是那副能够溺死人的温柔模样,那张嘴中却不时吐露出一击必中的扎心话。
就像是野兽按住了猎物的死穴,又怎么可能期待猎物能对自己产生除去憎恶、恐惧以外的感情?
但是之前都骗得好好的,为什么这个却不肯再骗骗他呢?
年玉俯身在钟嘉木额头上落下一吻,“是啊,就像木哥你始终不松口,我也不知道钟琉还能够支撑多久。”
“这也是,你的选择。”
钟嘉木看着年玉的眼睛,右手的拳逐渐握紧,“我哥是无辜的。”
年玉终于从钟嘉木的温柔中窥探出一丝真实,他放开了手,得意地站起身,“但是是你在乎的。”
“如果钟琉死了,那我就把钟雪梅抓过来继续。”
“如果钟雪梅死了,我想想,”年玉将手腕的表取下,放在了床头,恍然大悟一声,“我记得奚星津也算是你的弟弟对吧?”
“不会让你去挑选猎物的,”钟嘉木坐起身,眼中显露出狠意,“如果我哥因此死了,我会直接杀了你。”
年玉丝毫没有被钟嘉木的话所影响,听到“杀”这个字,琥珀色的眸子像是看到了美好的场景,眼尾的疤痕带着餍足的笑意。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杀人偿命,你会来殉我的吧?”
*
当晚钟嘉木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究竟怎么囫囵睡着的了,第二天一早,他看到了自己是蜷缩在年玉的怀里。
这是很不常见的早晨,最近因为奚氏扩张的原因,年玉一般很少会呆在别墅里。偶尔会有两人独处的时候,但那必定是年玉早上出门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给处理完了。
钟嘉木将年玉的手挪开,正在这时,年玉睁开了眼睛。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了床上,年玉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一丝金色,“木哥,早啊。”
即便伪装没有了任何用处,钟嘉木还是习惯性带上了伪装的面具,“阿玉,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年玉随着钟嘉木一同起身,“我本来想去的,不过临时接到通知今天下午要去开会。”
钟嘉木问:“季度会议不是前段时间就开过了吗?”
“我也不知道,”年玉打了个呵欠,这时候的他反倒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既然下午要开会,上午我估计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就逃了。”
趁着钟嘉木不注意,年玉亲吻了一下钟嘉木的嘴角,“早上想吃什么?”
钟嘉木微微皱了下眉,接着掩饰在了笑容里,“没什么想吃的,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年玉先去做饭,钟嘉木洗漱完再下楼,正巧看到客厅电视里播放着昨日宴会上,年玉被带走的画面。
“下一则消息,货车肇事案有了新的反转,造势司机之前逃离了C国躲避责任,近日因幕后主使想要杀人灭口而回国寻求保护。”
“而据造势司机透露,幕后主使系奚氏地产副总年玉,因之前Z校抄袭风波而想要将温岚灭口。”
客厅的电视里播着新闻,年玉在另一边的餐桌上往玻璃杯倒着牛奶。
年玉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他抬头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刚把牛奶热好。”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餐,因为昨天的原因,气氛远比之前尴尬了很多。
钟嘉木轻咳了两声,“今天下午开的,究竟是什么会议?”
“木哥,我觉得你不用问也应该能猜到,”年玉瞥了一眼电视,“因为有劣迹的副总而影响到了奚氏的上市,我想无论是谁都不会允许。”
钟嘉木打开手机微博扫了一眼,这个消息已经上了热搜。
但是奚星津还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也就证明证据上面必定还有瑕疵。
人证已到,那么必定还差物证。
“木哥?”
钟嘉木回过神,才发现年玉撑着桌子,脸凑得很近,“我爱你。”
这话说得随意又轻浮,钟嘉木也跟着回道:“我也爱你。”
吃完了早饭,钟嘉木原本是会打开投影幕,查看钟琉的情况,但是现在年玉在这里,钟嘉木干脆随便挑了一个影片看。
年玉洗了碗,也跟着坐到了钟嘉木的旁边。
钟嘉木选的是一部很文艺的片子,年玉实在看不下去,他在钟嘉木旁边不断往下滑,直到整个人几乎都躺在了沙发上,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咸鱼大学生。
他背靠着钟嘉木,伸出手打了个呵欠,“木哥。”
钟嘉木其实也没看下去这部电影,但是他假装全神贯注,这样就可以不用回应年玉。
“木哥,救救我。”
年玉声音很轻,荧幕上女主说台词的声音,音响中流淌出来的背景音乐都能够轻易掩盖住。
“木哥,救救我。”
这种话明明毫无意义,但是年玉就是这么一遍一遍地说着,像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形成了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