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小时也不见邬白槐回来。
“果然女人的不久都是骗人的。”秦介洋说:“我妈和我爸约会,我爸问她多久才可以出门,她总说不久,结果早上的行程全部作废。”
“也不全是,我妈说还要五分钟,那我必须在一分钟内准备好。”叶天邺说。
秦介洋抱住弹回来的篮球,说:“反正她们的时间都奇奇怪怪的,晚上9点我妈就总是过来跟我说快11点了赶紧睡觉。”
“去找人打2v2吧。”叶天邺说:“我猜白槐得2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走走走!”秦介洋拉着叶天邺去到隔壁球场正在打球的二人组那,“来吗?”
二人组欣然应允。
但两个小时后邬白槐也没回来,而秦介洋的手机一直响。
接起来,是他的妈妈,“崽!饭快好了!”
声音和秦介洋一样洪亮,叶天邺站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你先回吧,下次再一起打球。”
秦介洋有些为难,显然是不想留叶天邺一个人在这里等。
“回去吧。”叶天邺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天台等等,打几局游戏。”
秦介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家去了。
叶天邺来到天台后反而不太想打游戏了,打了那么久的球他其实有点饿。
他拿出手机发消息给邬白槐,没有回音。
到底在聊什么。
叶天邺无语望天。
此时雨早就停了,只剩下天还灰蒙蒙的。
要是没事就好了,叶天邺想。
他其实不太放心让人把邬白槐带走,毕竟那道坎不太好迈,虽然邬明葵并没有责怪他。
但指不定那个女人还会说些什么,让邬白槐胡思乱想。
叶天邺没地撒气,只能拿自己头发出气。
天渐渐地黑下去,雷声咕噜噜地响,不大,但是连绵不绝。
叶天邺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又把屏幕按灭。
天完全黑了下去,邬白槐也没来。
叶天邺坐在左边,靠着楼梯衍生出来的墙,一动不动。
他不相信邬白槐会放他鸽子。
他们只是事情还没谈完,他会来的。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和雷声相呼应。
叶天邺甚至想为此作一首打油诗,但他睡着了。
邬白槐楼梯都是连跨几级跑着上来的,天台的门与其说是推开的,倒不如说是撞开的。
他把门撞开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天台,心脏也随着沉到了黑暗里。
他撑着膝盖喘气,头埋得很低。
叶天邺听到声音想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发麻。
他扶着墙慢慢往邬白槐身边挪。
当邬白槐视线里出现他不能再熟悉的球鞋时,他简直不敢相信。
5个小时了。
他抬起头,叶天邺的笑脸直接撞进他心里。
那一瞬间,无论是天台上的风还是天空里的星都不如叶天邺给他的笑。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叶天邺成了他世界里的永恒。
“你来了。”叶天邺说。
不是什么“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又或者“你怎么才来”,而是“你来了”。
叶天邺笃定他回来。
可能都没想过他不来的可能性。
邬白槐伸手把还扶着墙的人揽进怀里。
被风吹得微凉的身体却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
暖化了他一直以来背负着的沉重愧疚,也暖化了他伪装下的弱小和不服输的执拗。
在这人面前,他总是忍不住丢盔卸甲,变回原本软弱的他。
他不想这样,可他还是抱紧了怀里的人。
他讨厌软弱的自己,可是他想抱着他。
耳边是夜风的声音,不断地提醒他的软弱。
邬白槐咬着唇,他不愿放开。
因为即便他是个软弱的人,他也没有再选择退缩,这一次他很好地一个人去面对了。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叶天邺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所以我一直都很高兴。”
我相信你会来,而你的到来会让我很高兴,所以等待的时间我一想到这件事就很高兴。
裸露在风里的皮肤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叶天邺愣了一下,想去看邬白槐的样子,迟疑了一秒他没有和他拉开距离,而是将人抱得更紧。
邬白槐一定不想让他看到他哭的样子。
所以抱一会儿就好了。
叶天邺轻轻地拍拍邬白槐的背,轻松道:“我刚刚悄悄地想了一下,发现我就算肚子饿也还是很喜欢你。”
“嗯。”邬白槐这一声带着重重的鼻音,一下就把叶天邺逗笑了。
他不满道:“不许笑。我这次是因为你在才会忍不住的,我以后都不会了。”
“没关系的,孤单、想念、悲伤都是可以哭的。”叶天邺说:“你已经很棒了,要相信自己是无与伦比的。”
“然后原谅自己出差错,原谅自己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做好的事。”叶天邺拍了拍邬白槐的背,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接受自己和黑暗和光芒,成为完整的自己……就是最好的。”
……
学校附近的自助烧烤店不大,但胜在设立之初便是为学生服务,从双人到宿舍聚餐都有合适的烤炉。
两人自然选了双人的。
“我还是第一次吃烧烤。”叶天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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