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了解前因后果后,终于明白屋里人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瞧她,二房的人为何突然宽容起来。
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必然是家里人商量过的。
她知老太太宠爱自己,如今却在她被退婚后依旧提了这事儿,想来是走投无路,把她当救命稻草。
她甄媛媛扬州首富之女,清白世家,正值芳龄,却要嫁给从未见过的人当续弦,媛媛心里也难过,可见大家都难过,她反而不敢表现出来,故作轻松地说:“我愿意呀娘,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女儿被退婚,自然听从家里安排。”
爷爷入狱,家里乱成一团。
媛媛眼睁睁地看着家里落败,却帮不上忙,心里也焦虑。爷爷一生清明威严,风骨俱佳,是媛媛崇拜的长者,又疼爱媛媛入骨。
家人对她那么好,如今能帮上忙,能挽救爷爷的性命,自然义不容辞。
反正……她已经被成凯琅退婚,家里又这般,总不能还像拒扬州知府般由着性子胡来。
“太好了!”婶婶喜笑颜开。
老太太也松了口气。
唯有简氏和甄许面容惆怅。
“既然媛媛答应,今儿就赶紧派人把画像、生辰八字送往京城吧。”叔叔沉声道。
第2章
从锦绣阁出来,媛媛越想越不对。
宁王再如何也是王爷,想嫁给他做续弦的高贵女子应该很多,要说做王妃,该是喜气洋洋之事,可甄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其中,必然大有问题。
刚才在锦绣阁内,她不好打听宁王的事,出了锦绣阁,媛媛便赶紧让夏雪出门打听。
天气转热的缘故,屋子里略闷。
媛媛在屋里呆不住,转而去后院侍弄花草,可依旧心神不宁,眼神时不时地瞧向垂花门口。
周氏和甄宁宁从走廊经过,见到媛媛,甄宁宁忍不住刺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弄花花草草,哎,果然大小姐就和我们不一样。我呢,还得回去把东西收出来上交祖母,有些人吃好喝好就行。”
周氏捏着帕子道:“宁宁,你怎能这么说呢?咱们大小姐得参选宁王妃,挽救我们甄家呢!她现在是老太太的宝贝疙瘩,想做什么想吃什么,自然是可以的,万一真当选宁王妃,以后咱们见面都得磕头呢!”
两人的阴阳怪气听得多了,媛媛不以为意,若真要事事与二房计较,气都能把自己气死。
媛媛抓住重点:“参选?难道婚事没有说定?”
“怎么可能说定呢?”婶婶周氏上下嘴皮子翻飞,语速极快,“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哪怕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想嫁给他做王妃的女子多着呢,要说我们的家世,是万万不够格儿的,可偏偏那宁王八字极硬,把两任妻子都克死了,老宁王妃急着抱孙子,才想找个八字硬的女子做王妃。不然,就算媛媛你是扬州第一美人儿,也不够格儿啊。”
媛媛眨眨眼。
周氏带着甄宁宁扭腰离开走廊。
不久,夏雪的身影出现在垂花门口,媛媛连忙放下水瓢,移步迎上去,“夏雪,打探得如何?”
夏雪冲到媛媛身边,喘着气道:“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那宁王克妻。”
“克妻?”媛媛想起周氏说过,倒也不算意外。
“对,克死了两任妻子。”夏雪扶着腰,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奴婢打听到宁王两任妻子,都是刚嫁过去就暴毙而亡。”
媛媛想起简氏红红的眼睛,恍然,恐怕她不止不甘心女儿做续弦,还担忧女儿被克死。
“两任妻子皆亡,也不一定是克妻之故。”媛媛不大相信此等玄妙之事。
之前照顾她的奶妈,就因为克夫之名受人排挤,简直莫名其妙,媛媛不喜什么克夫克妻之事。
“可能是真的。”夏雪语气坚定。
“为何?”媛媛问。
夏雪道:“老宁王妃选儿媳,只提了两个要求。”
秋霜端着银耳汤走来,闻言好奇道:“什么要求?”
“第一条:八字够硬,阳年阳月阳日生。”夏雪举起手指,“第二条:适婚年龄的未婚女子。”
“就这两条?”秋霜惊讶。
夏雪点头,“小姐你瞧,这不证明了宁王克妻吗?”
试想,连老宁王妃选媳妇儿,都要选八字硬的女子,那宁王的八字定然不大妥当。
媛媛明白家里人为何要她参选,原来并非因她扬州第一美人的容貌,而是她恰好属于阳年阳月阳日生,又正当芳龄,完全符合条件。
秋霜将银耳递给媛媛,咋舌道:“听着条件……宁王妃到底多想儿媳妇呀,居然只要个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女子就行。”
夏雪道:“奴婢听说那宁王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眼如铜铃,长相凶恶,又克妻,若寻妻条件过于苛刻,谁会嫁呢?”
秋霜恍然。
媛媛关注点有点歪,皱着白皙的眉头道:“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那不成四方了?”
夏雪语塞:“奴婢是听说的,宁王在西北打仗,骑着马往敌军阵前一站,就吓得敌军退避三舍,说明肯定长得可怕呀!”
秋霜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是的。”
媛媛心里打鼓,“传言不可尽信,说不定是乱传的。”
夏雪摇头,“不是乱传,是真的。奴婢在茶楼听到好多回了,宁王打仗很厉害,西戎人都怕他。还有早前他在南海打倭寇也是如此,只要他带兵出征,敌军必定望风而逃,就因为他长得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