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宁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番话到让甄家人产生共鸣,王爷非要查出来让人难堪,而且还是在甄家人极力阻拦的情况下一意孤行,他到底如何想的?
就连旁观的王妃也露出尴尬之色。
之前在屋里,甄老太太和甄太爷极力阻拦调查,甚至不惜主动认罪,就是为了保护甄宁宁的名声。
王妃明白也懂得,不打算追究,打算卖给亲家面子,可偏偏她这个木头儿子非要查!
查查查!查个屁!瞧瞧,现在查出问题了吧!
王妃对薛珉之怒目而视。
薛珉之似乎有些诧异,对甄宁宁道:“甄宁宁小姐,你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怎的还怕败坏名声?既然怕坏名声就不要做,敢做就要敢当。做了又不敢当,比跳梁小丑还不如。”
“本王身为大理寺官员,秉公办理,并不是针对你。若你不做,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一切过错皆在你,败坏你名声的,正是你自己,和本王无关。”
“再者,是非公道面前,没有男女之别,做错了事和你是男是女没关系,本王向来不会因为男女之别而区别对待。何况你姐姐也是女子,你为何要害她?”
一番话说得甄宁宁目瞪口呆,也让甄家人不知该如何反应。
薛珉之继续问甄宁宁,“告诉本王,为何要害你姐姐?”
媛媛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此时不由看向甄宁宁。她也难以理解,为何甄宁宁要做这种事。
简氏看到甄宁宁那副凄惨可怜的模样,心头毫不意外是她。
甄家人也瞧着甄宁宁,王爷说得没错,若甄宁宁不毁嫁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说来说去,都是甄宁宁自找的,还给大家添了麻烦,丢尽甄家颜面。
甄宁宁见无人帮她说话,不由嚎啕大哭起来,“娘!娘!”
周氏终究疼爱自己的女儿,连忙上前抱住她,对薛珉之道:“王爷,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宁宁这一次。宁宁只是一时糊涂,对,就一时糊涂才会毁掉嫁衣……她平时不这样的。”
甄宁宁尖声叫道:“还不是因为祖父祖母偏心!什么好的都给大房,都给甄媛媛!从小到大,他们都偏心甄媛媛!”
坏了!
甄家人心头咯噔一声,甄太爷和甄老太太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出现,简氏脸色微微发白。
甄宁宁果然开始胡言乱语。
“在甄家,只有甄媛媛才是宝,我甄宁宁就是根草!大伯一家掌管扬州铺子,跟着祖父出入官府,走货出货,我父亲却什么也没有!”
“从小到大,祖父祖母只要得到好东西,先给大房挑,先给甄媛媛,我只能用剩下的!父亲不受重视,母亲也抬不起头,就连我也没被放在眼里!”
甄宁宁站起身,擦掉眼泪对薛珉之冷笑,“王爷,您不知道吧,您以为甄媛媛为什么要嫁给你?她是被人退婚了才愿意进京的呢!她之前和成公子定亲,两人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嫁给你做续弦……”
“住口——!”甄太爷怒吼。
巨大的声音如同打雷,把甄宁宁惊得忘记说后面的话。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天井响起。
简氏扬起手,浑身颤抖。
甄宁宁捂住被打偏的脸,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周氏没料到简氏居然会动手,呆了片刻,尖叫一声,冲上来打简氏,“你敢打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大房二房本就龃龉已深,在甄太爷甄老太太的压制下,一直暗潮汹涌,后来甄家出事,这暗潮就跑到明面上来,到了今日,新仇旧恨,一触即发。
众目睽睽下,周氏扭着简氏开打,场面难看得很。
“住手!”甄太爷又一声怒吼,面孔因为气愤变成了紫红色。
两个女人终于回神,意识到现在是在王府,放开了彼此。
薛珉之原本只是不想轻易放过伤害媛媛的人,此时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转身对下人们道:“散了吧,今日之事,不许传出一个字!”
下人们也被甄家闹得目瞪口呆,闻言连忙点头保证,赶紧作鸟兽散。
薛珉之走到惊慌的媛媛身边,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不管你以前和谁订过婚,如今都是我的未婚妻。”
媛媛怔住。
薛珉之笑了笑,“毕竟我成过两次亲,你只退过一次婚,算起来,还是你吃亏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简氏惊恐不安,害怕因为女儿与成凯琅订过婚而激怒薛珉之,没想到薛珉之竟然不在意。
其他脸色难看的甄家人也愣愣地回不过神。
“你、你不介意?”媛媛问。
“介意什么?”薛珉之笑着道,“别说只是退过婚,哪怕你以前成过亲,只要现在心里没人,无婚约在身,我也不介意。”
媛媛眼眶忽然泛红,连忙低下头掩饰情绪。
薛珉之走到回不过神的王妃身边,道:“母亲,我们先走。”
说罢看了媛媛一眼,用眼神安抚她,然后转身离开。
王妃意识到后面的事该由甄家自己解决,留下来会让人尴尬,便装作若无其事道:“我也该去拜拜佛了。”
手递给张嬷嬷,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离开清风苑。
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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