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微微蹙眉,硬扯着陆飞白停下,回头看去。
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沈榆身上,这才注意到卡座里的情况,那里坐着几个三四个人,正中的男人染着一头红毛,憋红着脸,形态狼狈,头发成缕贴在头皮上,还在往下滴水。
而沈榆身边也多了一个男人,看着装似乎是这里的经理,微弯着腰,似乎是在跟卡座里的男人说着什么。
“道歉?道歉也行啊。”红毛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冷笑道:“老子点的可是你们这最贵的酒,他这一瓶子给老子砸了,你说怎么算吧。”
“要么你们给我赔十瓶一样的,要么就让他把我这剩下的酒都喝完。”红毛坐回到位置,把桌上的酒瓶重重往前一推,看着沈榆的方向冷笑道:“怎么着,选一个吧。”
除了被沈榆砸了的那瓶酒外,红毛桌上还点了一些其他的酒,先不说这么混着喝下去会不会难受,只说量也够让人喝一壶的了。
红毛这是仗着经理不会给一个小服务生赔几万块,而这服务生要是能拿得出来那么多钱,也不会在这打工了。
看到经理面露迟疑,红毛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心中生出几丝畅快,看向沈榆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恶意。
他正等着沈榆过来喝酒,旁边忽然插过一道声音,“赔你十瓶的话,你就喝完吗?”
少年嗓音清润,悦耳动听,引得人不由自主看过去。
经理看到他身后的人,连忙过去,“陆小少爷。”
后者“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经理识趣闭嘴,看了眼前面的人,在记忆里搜刮一圈,确定没见过,不由得好奇是谁才能才陆飞白跟在后面。心底又不由自主有些感慨,见鬼,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长的,一个二个都这么好看。
看红毛不出声,那人又问了一遍,“赔你十瓶,你喝吗?”
红毛语气不善,“你谁啊你?”
与衍与衍
“这个问题不重要。”顾灿目光在桌上一扫而过,落在红毛身上,“赔你十瓶,我敢赔,你敢喝吗?”
明明他没用什么咄咄逼人的语气,身上气势也没有很强烈,唇边甚至还带着点笑,红毛却莫名被压得有些不敢出声,“关你什么事,老子……”
“你跟谁老子呢。”陆飞白不满,“嘴巴放干净点。”
顾灿没管他,轻轻抬眼,“二十瓶。”
红毛:“老子……”
顾灿语气不变,“三十。”
三十瓶,怎么也得快六位数了。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人群骚动,传来隐约的抽气声。
被这么多人看着,红毛脸上有些挂不住,向后靠在椅背,冷笑道:“三十瓶,你赔得出来,老子就敢喝。”
这酒之所以能卖那么贵,不止因为它本身的价值问题,还因为它在夜色是属于限量供应,每天至多二十瓶,还有几瓶早就被提前定下了。想一下拿出来三十瓶,那也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
红毛这是笃定了他拿不出来,才敢这么说。
事实上,单凭陆飞白一个人的面子,还真不够,林橙在这还差不多。
经理正想上去提醒一句,就看到前面那人指尖夹着一张卡递过来,“麻烦帮这位先生取三十瓶过来……”
看到卡身上的纹样,经理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他双手接过卡,态度变得更加恭敬。随便从旁边拉了个几个服务生去取酒,自己则留下陪着。
服务生见状更加不敢怠慢,效率奇高,不过几分钟就把三十瓶酒全带了过来,堆了满满一桌。
顾灿亲自起了一瓶,推到红毛跟前,“喝吧。”
玻璃瓶底碰触桌面发出一声脆响,红毛咬了咬牙,抓过瓶子一饮而尽,他抹了抹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顾灿已经开了新的一瓶推到他面前,眼皮轻抬,“继续。”
这么喝了三四瓶,红毛有些撑不住了,他站起来就想走,身后突然多了两只手把他按了下去。
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保安,整个围在桌旁。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呢。”红毛挣扎不动,呼吸粗重,骂道:“老子不喝了,不喝了听见没?”
顾灿刚起开一瓶新的,闻言看着他,“确定不喝了?”
“就不喝了。”红毛梗着脖子跟他对视,瞪大的眼睛赤红,破罐子破摔道:“你拿老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灿起身,手里的酒瓶翻转过来,笑吟吟道:“你不喝,那我只能换个方式给你喝了。”
冰凉的酒液从头顶淋下,红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他妈……”
他后半句没能骂出来,被保安一拳揍在肚子上,痛得出不来声。
浇完一瓶,顾灿觉得有些没意思,看向卡座里另外几个跟红毛一起来的人。那几个人似乎是被吓傻了,生怕被殃及池鱼,坐得离红毛远远的。
顾灿问他们,“想走吗?”
几人忙不迭点头。
“行。”顾灿曲指懒懒点了点桌面,朝红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一人喂他一瓶,就可以走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有些犹豫。
顾灿挑眉,“或者你们替他喝?”
这下连那半分犹豫也没有了,几个人争着抢着抓过瓶子,往红毛头上倒下去。红毛张嘴想骂,被倒下来的酒液呛住,咳得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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