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一什么丘什么是什么意思?”
“你闭嘴!”
孟长安眼珠子一瞪:“记住我的话了没有,你要是误了事,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沈冷:“你刚才说咱家了。”
孟长安:“你有病啊,我能说你不能说!”
“哦。”
孟长安直起身子,舒展了一下四肢:“记住了,我出去,把人引开,你立刻跑回家找我爹,让他去织造府衙门报官,记住了吗?!”
“记住了!”
沈冷嗯了一声,指了指孟长安怀里的小猎刀:“我……我的。”
孟长安抬起手在沈冷脑壳上敲了一下,还挺疼。
“我在乎你这个破东西?!用完了就还给你,不……我不还了!”
沈冷:“哦……那你用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坏了。”
“你!”
孟长安抬起手要打:“你就能不能爷们儿点?能不能别什么都可以,你的东西,你抢回去行不行?!”
沈冷:“你先用吧,反正是我的。”
孟长安:“你是想气死我,然后继承我爹的家产吧。”
沈冷:“我给自己找了个姓,沈……沈冷,沈先生的沈,你姓孟,那家产是你的。”
“放你大爷的屁!你他妈的是我孟家的人,怎么可以姓冷?!”
沈冷小声提醒:“沈……不是冷。”
孟长安气的来回转圈:“我告诉你,你生是我孟家的人,死是我孟家的鬼,别跟我再说什么沈先生的冷,呸!我去你大爷的,别再跟我说什么沈先生的沈,我回去就找我爹,让他给你正经取个名字。我孟家的人,胳膊肘往外拐,欠打!”
沈冷:“打过了,前天。”
孟长安脸色一变:“又打你了?凭什么又打你!”
他快步过来抓着沈冷的肩膀转了一圈:“打哪儿了?我看看!”
沈冷:“屁……屁股。”
孟长安伸手去扒沈冷的屁股,沈冷连忙躲开:“你干嘛……”
孟长安反应过来,哼了一声:“我只是想看看我爹打的够不够重,打的不够重我再打一顿!”
沈冷往后躲了躲:“重,挺重了,两根木棍打断了。”
孟长安一扭头,不让沈冷看自己的脸色:“你蹲在这吧,我爹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个人不打不行,打是……打是疼。对,打你疼了是疼你。咳咳……我……我以前是不是也狠狠欺负过你来着?那也是疼你……这次回来之前先生说,人人生而平等,我忽然间明白我并不比你高贵多少,啊不,我还是比你高贵一点的。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少欺负你就好了。先生的话我还是要听的……”
“你爹的话你都不听,为什么你会那么听你那个教书先生的话?”
“废话,你爹舍得真打你吗?”
“舍得啊。”
“你能好好说话吗……是,爹舍得打你,但是爹舍不得打我啊,可是先生打人……我天,我告诉你,你挨的揍那真是太儿戏了。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去长安,一定让你见识一下先生打人。”
孟长安心有余悸,忘记了刚才自己眼圈微微发红。
“那个什么,我以前欺负你算是我不那么对,你以后也长点记性,我欺负你的时候你就不能反抗?我打你,你也打我啊,我抢你东西,你抢回去啊。”
“哦。”
沈冷点头,伸手:“小猎刀,我的。”
孟长安:“你有病啊,我让你抢……”
沈冷站在那,咧开嘴笑,牙齿洁白。
“我不抢,反正你会还给我的。”
“不许笑!”
“哦……”
孟长安气的不行,只觉得自己看到沈冷就想揍他,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窝囊。
可是每次想揍他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自己若是和沈冷换个位置,自己会有沈冷那么开朗的性格吗?那个家伙,明明日子过的那么辛苦,为什么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温暖?
“记住我刚才说的。”
孟长安听到脚步声,往下压了压手掌:“找机会冲出去。”
他把地上的绳索胡乱在自己身上缠绕了几圈然后在地上坐下来,小猎刀抓在他的右手,藏在背后。
沈冷一翻身灵活的跳到了货堆后面,屏住了呼吸。
门吱呀一声开了,不少人的脚步声进来。
沈冷穿过货堆的缝隙看到了孟长安背后的手在发抖,他知道孟长安也会害怕的,一定比自己还要害怕。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从货堆后面冲了出去,嗷的喊了一嗓子:“我要去织造府衙门报官!你们是一什么丘什么!少爷你快跑!”
这一嗓子,把那些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把孟长安也吓了一跳。
“白痴!”
孟长安骂了一句,趁着那些人追向沈冷的时候身子一翻滚过去,小猎刀噗的一声戳进一个水匪的后腰。
他握着小猎刀的手来回扭了两下,抽刀出来,身子好像装了弹簧一样跃起来翻到另外一个水匪的肩膀上,小猎刀从脖子左边刺进去,右边刺穿出来,刀子抽出来的那一瞬间,血液喷洒。
孟长安好像一头幼年的下山虎,虽然看起来还稍显稚嫩,但已然有一股吞天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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