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名觉得沈冷有些神经质,急匆匆的从安阳郡到长安城还没有来得及多喘口气就要找适合杀人的地方,怎么想都有些扯淡,可是庄雍的话现在还在他脑子里回荡着……以后你就跟着沈冷吧,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但是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
“好!”
杜威名点头:“我去转转。”
杜威名走了之后沈冷咬了咬牙去不远处的酒肆买了一壶老酒一只烧鸡溜达到了雁塔书院门口,之前他就注意过,看门的是个老头儿,与人交谈的时候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不好交流。
“大伯,忙着呢啊。”
沈冷笑呵呵的过去:“跟你打听个事。”
老头坐在树荫下眯着眼睛也不起来:“这里不是打听事儿的地方,找别人打听去。”
沈冷把那壶老酒和烧鸡放在老头儿身边,这老头儿看起来最少六十岁,胡子花白还有些稀疏,头发也已经掉了一小半,酒糟鼻红脸蛋显然平时就爱喝两口,说话的时候牙齿很黄,说明旱烟抽的也不少。
“这个老人家收下。”
沈冷蹲在老人身边笑着说道:“我是从安阳郡来的,后天就是我表兄十年苦读大比的日子,我想问问老人家我能进去探望一下吗?我不强求啊,若是外人不方便进去的话,劳烦老人家若是看到我表兄给他带句话,就说我住在对面客栈里等他。”
老头儿显然鼻子很灵,闻着酒味坐直了身子,微微发肿的眼皮也睁开了:“你表兄?安阳郡来的就一个人叫孟长安,不会是他吧。”
“呦,老人家好记性!”
沈冷挑了挑大拇指:“我平时表兄表兄的叫的多了,连我都快忘了他叫孟长安。”
老头儿白了他一眼:“年轻人,马屁有些过了啊。”
沈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有点紧张吗,怕老人家不待见我。”
老头儿把酒壶拎起来拧开喝了一口:“去他奶奶的,对面胡记买的吧?今儿的酒又多兑了一分水,那个老王八蛋做生意越来越没良心了,做生意要一分钱一分货才能长久啊……不管是什么生意。”
他砸吧砸吧嘴:“一定是听你外地口音,回头我去找他算账。”
沈冷连忙劝:“别生气别生气,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表兄孟长安是个人物,今年三甲说不定就有他一个,可正因为如此……怕是要有些麻烦,他刚回书院里不久,你要是早来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在门口遇到,不过我不方便放你进去,这是书院的规矩……这样,我看到他之后让他去客栈找你。”
沈冷问:“老人家,我表兄会遇到什么麻烦?”
“那就不好说咯……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孟长安当然算俊杰,可是个不识时务的,想想这般性子比寻常俊杰要过的辛苦啊……走吧走吧,别在这蹲着了,被人看到我又要挨骂,老头儿我在书院这么多年,哪年大比之前的天不是黑的?”
他摇头叹息,似乎不愿多说什么了。
沈冷道谢转身要回去,心里想着自己的担忧果然还是对了。
书院里的学子大部分都家世显赫,断然不敢在书院里边做出来龌龊事,书院外边……沈冷回头,摸出来一块碎银子放在老头儿手里:“大伯,这长安城里是不是也有暗道上的人?”
老头眼睛骤然睁开,不可思议的看了沈冷一眼:“年轻人,莫多事。”
沈冷嗯了一声,他想知道的事老头儿的表情已经算是给出答案了。
“我就随便问问,谢谢大伯。”
沈冷刚要走,就听到老头儿在那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狗篮子,贯堂口,流云会,红酥手……长安城里的暗道啊,比任何地方都更黑些。”
沈冷脚步微微一停,然后继续往回走。
大概十分钟之后沈冷找到了附近一家赌场,在门口又蹲了大概半个小时看到里边出来一个神情憔悴满色蜡黄的中年汉子,看着就很久没有睡过似的,他连忙起身迎过去,笑呵呵的说道:“这不是王大哥吗?”
那汉子楞了一下:“你认错人了,我姓张。”
沈冷将提前准备好的几十个铜钱塞进那汉子手里:“张大哥是吧,我是独自一人从外地来的,也想在赌场玩两把,可是不敢随便进,要是大哥愿意给我讲讲这长安城赌场里的事,我请大哥喝顿酒?”
沈冷的观察力很强,这种赌场的混子最好打交道,从那人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已经输的身无分文,指不定多久没吃饭了。
“噢,这样啊,那好,我就照顾你,给你讲讲?”
“谢谢张大哥。”
沈冷拉着他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点了三个菜要了两壶酒,一开始的话题在赌场,沈冷看起来听的津津有味,没多久沈冷就把话题引到了暗道上。
“张大哥,我听说这赌场都是暗道上的人控制的,你刚才去的那家赌场是哪儿照着的?”
赌鬼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问别人是问不出什么的,问我就对了,我从十几岁就在这条街上混,什么事我不知道?刚才那家赌场是贯堂口的场子,平时最少也有十几个人在这守着,谁也不敢胡乱闹事。”
沈冷一脸小迷弟的表情:“大哥果然见多识广啊,那是不是这些暗道上的都把控赌场,别的生意他们做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