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
一把黑线刀从黑暗之中炸亮了血光,刀过,人头飞起来。
沈冷的刀扫过之后,人在血雨之中走出,他的刀法和流云会这些高手截然不同,用飞镖的人看起来像是黑暗之中的收割者,用长剑的人像是月下起舞的舞者,而用两把刀的那个家伙刀法很快很灵。
沈冷的刀,简单,直接,有效。
一刀一个,绝对不会两刀杀一个人,他将杀人这种本残忍的事表现的极为冷静和平常,每一刀都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如潮水一样朝着他那边退过去的贯堂口杀手,此时此刻倒是更愿意去面对流云会的人而不是这个杀神。
猫一样蹲在墙上的白衣蒙面人看了沈冷一眼:“很粗暴。”
用剑的舞者微微摇头:“丝毫也不美。”
用双刀的汉子楞了一下,叹息:“我打不过他。”
远处的连离倒下去之后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口气,如果刚才黑眼还多几分力气的话她已经死了,这可能是她的幸运,不幸的是,她的帮手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被杀,活着的人以更快的速度逃离。
她咬着牙站起来,看了一眼黑眼,那一眼之中包含的怨毒和仇恨像是万年不变的寒冰,纵然被烈日烧灼也不会融化。
她转身冲进旁边一个院子里,用双刀的汉子从侧面冲过去,长刀一伸拦住她:“老大说你和他必须死一个,他是我老大,我不敢杀他,只好杀你。”
连离微微昂起下颌:“就凭你?”
沈冷从屋顶上跳下来,砰地一声落地,似乎并不太美观,落地太硬,换做别人可能膝盖都受不了,可他本就不擅长轻灵的身法。
“你似乎被同伴们遗弃了。”
沈冷往四周扫了一眼,贯堂口的人有很多借着夜色逃走。
“交给我。”
黑眼撑着站起来,拎着铁钎往前走,钎尖在地面上划过的声音让人听了耳朵里非常不舒服。
连离看向黑眼:“你还能动?”
“能的,胳膊能,腿能,腰也能。”
黑眼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冷和双刀客对视了一眼,双刀客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老大的话,我不敢不听。”
沈冷点了点头,看了看黑眼:“撑得住?”
黑眼回身把院门关好:“你会听到愉悦的喊声。”
院门关起来,里面那小院子里只剩下黑眼和连离两个人。
二十息之后,院门拉开,黑眼拖着腿从院子里面走出来,肩膀上卡着环刃,差半寸就能卡在他脖子上,短刀插在他的胳膊上,透臂而过。
沈冷看了他一眼,发现哪怕是那只怪异的黑眼都变得可爱起来。
“打赢了?”
“不止。”
“杀了?”
“不止。”
沈冷楞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天:“那你可够快的。”
黑眼笑起来,嘴角往下滴血:“你可真他么的烦啊……她是个女孩子,总得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死在我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对她来说似乎更容易接受些,只是好可惜……我黑眼看上的第一个女人,死在我手里。”
他扶着墙坐下来:“帮个忙。”
沈冷:“嗯,说。”
“把她埋了吧,毕竟长的那么好看。”
沈冷:“好。”
他把黑眼扛起来:“不过那是你手下人的事,如果不马上给你止血上药包扎的话,我还能帮你们合葬,如果你愿意出点钱,我还能去给你们买两身喜服,绣金线的那种,胸口上是两只鸭子的图案,我见过,挺好看的。”
黑眼想了想,怪可怕的。
“我还是别死了,想想就瘆得慌。”
然后他反应过来什么,呸了一声:“那他么的是鸳鸯!”
沈冷:“哦……”
第七十五章 把话带回去
沈冷扛着黑眼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茶爷和沈先生都不在,他把黑眼放在自己床上,看着那一床的血忍不住微微叹息,想着回头一定要自己洗,实在太脏了些,茶爷洗的话会很辛苦。
黑眼强忍着疼问:“你那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
“床单脏了。”
“唔……”
黑眼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你知道我保护人一次收费有多高吗?”
沈冷叹道:“你知道茶爷的手有多好看吗?”
黑眼愣在那,连疼都顾不上了,心说这是什么逻辑?
沈冷想着幸好特假还没有结束,自己有时间把床单洗了,又想了想就算是洗过也不会去掉血迹吧,要不然跟他开口要几十个铜钱去买一床新的?可是该怎么开口呢,人家已经伤成了这样。
他一边想着一边去取沈先生的药箱,才走出自己屋门就看到沈先生和茶爷两个人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陈冉和陈大伯,之前沈先生让陈冉护着陈大伯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带着茶爷打算去找沐流儿的麻烦,结果贯堂口买下的那个院子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我来吧。”
沈先生进屋找出来自己的药箱,看了看黑眼身上的伤:“这是大活儿啊。”
黑眼:“你的意思是?”
“得收费。”
沈先生说话的时候手上却没停,动作很快也很稳,消毒,上药,缝合,包扎,大概两炷香的时间之后黑眼就被包成了个粽子似的,看着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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