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伸手把茶爷脸上的黑抹了抹:“看看你,脸黑的一点都不均匀。”
茶爷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哪里是要给自己擦擦,分明是抹匀称了……
还没等茶爷站起来沈冷已经跳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问:“早饭我来做,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之后饭我差不多就做好了,过来吃,不许带枕头。”
多么温柔的交代啊,不许带枕头。
茶爷摇头:“我不,你教我。”
沈冷想了想:“那好。”
茶爷:“第一步怎么办?”
“第一步把这一锅东西弄出来。”
茶爷:“……”
沈冷要去干活,茶爷深吸一口气:“站那看着!”
沈冷楞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唔……那就看着。”
茶爷把锅里的水米混合物都舀出来,想着也不能浪费,拎着木桶出去放在黑狗身边,已经习惯了颠沛流离的黑狗对这个暂时的新家还算满意,看到木桶放在自己面前立刻兴奋起来,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又趴回地上,鼻孔朝天的样子特别傲娇。
茶爷:“惯得你,吃不吃?”
黑狗看了茶爷一眼,扭头,继续傲娇。
沈冷噗嗤一声笑起来,茶爷把木桶放在一边气鼓鼓的回来:“回头饿它三天,你不许管。”
沈冷眯着眼睛看茶爷:“上次是谁说饿它三天,说完没有一个时辰就屁颠屁颠出去买回来一锅肉骨头,喂它的时候还一直说子不教父之过,狗不听话沈冷的错,既然是沈冷的错,何必为难狗?”
茶爷面不改色:“那是先生让我去买的。”
“先生不在你就说是先生。”
沈冷伸手在茶爷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我代先生罚你!”
茶爷愣住了。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屁股,又看了看沈冷的手:“你刚才干嘛了?”
沈冷已经在厨房外边,看着自己的手也愣了,心说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启的技能?
就在这时候孟长安也从书院回来,进门看到两个人在那对峙,摇头苦笑,然后他发现那只狗趴在那吐着舌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怀疑那只狗也就是不会说人话,要是会的话没准已经在那喊了……打他,打他。
“有没有吃的?”
孟长安抬起手挠了挠头发,在沈茶颜面前他总是稍有些不自在。
沈茶颜叹道:“本来是有的……”
她指了指狗旁边那个木桶,孟长安过去看了看:“第一次发现米和水经过熬制还不能叫粥的东西。”
沈冷咳嗽了一声:“你怎么能和弟妹开玩笑。”
沈茶颜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我帮你们两个捋一捋……当初沈冷被你家捡去的时候你才出生对不对?而那个时候沈冷说不得已经有几个月大了,为什么你一直管我叫弟妹?”
孟长安伸出手指头算了算,发现有点乱。
沈冷也伸出手指头算了算,发现确实有点乱。
沈冷:“莫非你应该管我叫大哥?”
孟长安举头望天:“我有些乏了,回去睡觉,吃饭的时候喊我。”
沈冷哪里肯放他走,过去拦住:“你让我喊了那么久的哥,现在我有一种沉冤得雪的快意,快,乖乖的喊两声哥我听听。”
孟长安:“哥……屋恩。”
沈冷撇嘴。
“快去做饭。”
孟长安背着手出了门:“我睡的很轻,吃饭喊我就是。”
茶爷站在黑獒旁边还在那算:“你到底知不知道孟长安几月生日?”
沈冷:“说的好像我知道他几月生日就有用似的,我什么时候知道过自己几月生日。”
茶爷沉思片刻:“你以后还是叫他大哥吧。”
沈冷:“凭什么?”
茶爷语重心长的说道:“将来我们成亲的时候,如果你喊他大哥的话,他会给你一份随礼,而且还不会很轻,可若是他喊你大哥喊我大嫂,我们还要包红包给他……我还记得他欠着我千金裘五花马。”
沈冷点头:“似乎很有道理。”
桦梨围场。
消息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桦梨围场在长安城东北的邰兴山下,一切都没有出乎皇帝的预料,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成就感,打赢了一场本就有必胜把握的仗当然不值得骄傲,也不值得得意,他只是有些好奇,那个布局的人是谁。
皇后没有这般手段,老院长早就说过,皇后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小手段她可以运用到极致,可是心思远没有缜密到可以布置连环局的地步。
“想来想去,也就是一个荀直。”
皇帝看了看堆在桌案上的奏折,在桦梨围场里也不是想尽兴射猎就可随心所欲,奏折还要批,可他不觉得厌烦,登基近二十年来他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会不会有厌烦的一天,经过二十年的求证之后他确定自己永远不会厌烦处置国事,本就是帝王之姿。
韩唤枝问:“臣去翻出来?”
“他应该已经离开长安城了。”
皇帝道:“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沐昭桐。”
那时候的沐昭桐已经权倾朝野,能让他还有更大满足感的便是将皇帝变成傀儡。
“荀直手里的牌被他打到了极致,能发挥出来的作用都已经发挥出来了。”
皇帝看向跪在远处的那个光头,光头肩膀上上有一处剑伤,前后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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