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一个多完美的女孩,才会让这少年将军如此念念不忘。
从船舱里出来,她觉得头疼的有些难忍,回忆起来自己一口气喝光了那少年将军给她的烈酒,然后就一醉不醒,那酒叫什么名字来着?
正往上走,看到船舱口蹲着一个穿甲胄的小胖子,嘴里啃着什么东西还嘟嘟囔囔的聊天,看到她出来连忙起身,或许是起的急了又或许是肚子里压了气,站起来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放出去一个悠远绵长的屁。
站在那小胖子旁边的是个足有两米多的壮汉,抽了抽鼻子,然后一捂嘴:“你居然在屁里下毒!”
陈冉脸红起来,毕竟是当着一个貌美女人的面,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
“你醒了啊,将军在前边。”
说完之后转身就跑,可是跑起来就崩出来一连串的屁,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王阔海捂着口鼻:“你是觉得我块头大毒死不容易,所以加大了剂量吗?”
陈冉朝着他竖了一根中指,躲在远处不好意思露头。
红十一娘笑起来,然后又使劲绷起来脸,毕竟她可是大海盗,可凶残的那种。
“屁里下毒确实防不胜防。”
她昂着下巴走过去,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王阔海道:“屁里下毒倒还好,他在屎里下毒才可恨是真的防不胜防。”
红十一娘楞了一下:“那你也吃?”
王阔海脸顿时就红了,比陈冉刚才还尴尬,低着头走向陈冉那边,两个人看起来真是同命相连。
甲板上,沈冷正带着一群水师战兵的汉子们光着膀子在打拳,那拳术看起来很简单,但却充满了阳刚之气,拳上之风,可破海风。
红十一娘看了一会儿觉得有意思,竟是忘了自己是要赶紧走的才对,说到尴尬,难道她就不尴尬了?醉倒在人家船上,多丢人。
沈冷看到红十一娘上来,咳嗽了一声,那群汉子们也注意到她,连忙跑出去穿衣服,这群看似粗糙的汉子一个个窘迫起来的样子居然有几分可爱。
沈冷把上衣穿好,那已经被晒成古铜色的腱子肉便被遮住,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起拳来就忘记了船上还有女人,失礼了。”
红十一娘常年在海上漂泊,她当然很清楚同样常年漂泊海上的汉子们见到一个女人会起什么心思,多龌龊的事都能做出来,而沈冷和他的兵居然只有不好意思,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这让她心里竟是有些淡淡感动。
将是什么将,兵便是什么兵。
“你之前说知道求立人的主力船队在哪儿,可以告诉我吗?”
沈冷抱拳后问了一句。
“以你这二十条船怕也只不过是两千余人的兵力,还想打过去?求立人虽然被你们打散了,可阮青锋手里最少还有两万余人,数百条船,你觉得你行?”
她忘了,不久之前她对沈冷说过同样的话……你觉得你行?
沈冷当时的回答是,我觉得我行。
“打过才知道行不行。”
沈冷沉默片刻:“我之前也对你说过,若你肯带你的人归入大宁水师,想要什么船都不是没可能,况且大宁水师做的事,和你做的事又无区别。”
“区别当然有。”
红十一娘傲然道:“我不为权贵杀人。”
在她看来,穿上官军的战服,自然是为权贵杀人,只不过是有了官方理由,所以便不是罪反而是功。
沈冷一时无言。
“告诉你也无妨,你欠我一条这样的船。”
红十一娘拍了拍这万钧战舰的船舷:“若你真的行,记得以后把欠我的给了。”
她朝着下船的地方走:“阮青锋在开门岛,那地方靠不过去,开门岛里有海浮屠的人,海浮屠有悍卒八千,战船过百,而且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片大海,你贸然过去,别说厮杀起来无胜算,暗流都能把你们送进海底喂鱼。”
八千人?
沈冷本以为海浮屠的规模会更大,没想到只有八千人。
红十一娘似乎是看出来沈冷眼神里的含义,于是有些轻蔑的哼了一声:“你们宁人号称陆战无敌,八千可破十倍之敌,海浮屠的人就如同你们在陆地上的战兵,只要是在海上,十万人也不敢去围剿海浮屠的八千海盗,不然的话,你觉得阮青锋何必去求他?仙山岛没那么大,种不出粮食,你可曾听过古往今来哪个海盗敢养八千兵?”
“他求海浮屠能做什么?”
沈冷道:“攻上陆地?”
“你以后会知道的。”
红十一娘跳下沈冷的万钧战舰,轻飘飘落在她的那艘小船,稳稳站住,她回头看向沈冷:“当你下一次得到海浮屠的消息,你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沈冷只是没有想到,下次得到海浮屠的消息居然会这么快,三天之后沈冷的船队遇到了两艘残缺的大宁战船,被打的千疮百孔一样,将战船上的人接过来才知道,是海浮屠带人袭击了大宁的运输船队,从窕国往大宁运送的几十条货船上的粮食和兵械甲胄都被抢走,二十艘护航的战舰被击败,败的体无完肤。
对于大宁水师来说这是绝对的耻辱,号称海上霸主的求立人都被他们打的抬不起头,却被一伙海盗打成了那样,颜面无存。
没有人知道阮青锋怎么说服了海浮屠,本决意不与宁人为敌的海浮屠居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半路拦截大宁船队,那是要送到北疆去的粮食,用作对北疆黑武人之战所需之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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