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嗯了一声,拿过来扔在桌子上:“我替你保管,别说我没提醒你,白牙负责西城的时候,以他的能力,历年房租都很少能收上来。”
白杀问:“可是前辈,这和我的钱袋有什么关系?”
“去了你就明白了。”
黑眼道:“去吧去吧,东主还等着报账呢。”
白杀虽然不解,可也没觉得去收房租是多难的事,堂堂流云会,难道租的出去房子收不回来房租?天下第一大暗道势力,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还叫什么天下第一。
黑眼看着那小子的背影嘴角勾了勾,把白杀的钱袋放进抽屉里,然后出门去找沈冷。
沈冷就在迎新楼,上楼去拜访叶流云了。
最近在长安城这一段时间对于沈冷来说真是难得的清闲,他又不是如别的想要往上爬的年轻人那样,为了自己的前程,在过年之前需要不停的走动,天知道哪家是自己的贵人,凡是能靠近些关系的都去送些礼物,不求一下子大富大贵,只求贵人能记住自己的名字便好,万一哪天提点自己一下就是时来运转。
沈冷不善交际。
从来都不擅长。
他当然也不会给自己认识的大人物们挨家挨户的送礼物去。
话说回来,他需要吗?
叶流云看到沈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放茶叶的柜子锁好,上了三道锁,沈冷一进来就看到叶流云把柜子锁上了,忍不住笑的几乎闪了腰:“多大一个流云会帮主,小气的很。”
叶流云把钥匙揣进自己怀里拍了拍,这才踏实下来。
“呵呵。”
他看了沈冷一眼,发现沈冷盯着他桌子上放着的那两罐茶叶。
百密一疏!
“我不拿。”
沈冷坐下来笑着说道:“我只对茶爷偏爱,对茶叶没那么大兴趣,先生最近住在夏蝉亭园里自然不会断了好茶,我拿了自己又不喝,如果我拿了肯定不是给我自己。”
叶流云松了口气,然后眼睁睁看着沈冷把其中一罐茶叶拿起来装进他随身背着的那个小书包里,叶流云心说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蠢的,他连书包都带了,居然信了他的邪!
“我是不喝,快过年了,总得给先生买点好茶吧。”
沈冷叹道:“我的俸禄已经被陛下扣了前前后后二十年的,我不来剐蹭你的我剐蹭谁的,谁叫叶先生你是陛下的人,谁叫流云会是陛下的……”
“二十年……”
叶流云想着那也确实够可怜的,不过是一罐茶叶,拿了就拿了吧。
“不对,陛下虽然罚了你二十年俸禄,可还赏了你许多珠子。”
“赏是赏,罚是罚,你能因为陛下赏了我百十颗珠子就忽略了陛下扣我十年俸禄的事吗?不管陛下赏给我多少,俸禄是不是没了?”
似乎有些道理。
沈冷从那个小书包里翻了翻:“说到那些珠子,给孟长安送去了些,剩下的茶爷都拿走了说有大用,今天才告诉我什么大用,过年了,当然也得回赠叶先生一点小礼物。”
那是一颗东珠,很大很圆,不知道怎么在珠子上穿了个孔绑了红绳,珠子下边还坠了一块小玉佩,玉佩上飘着红穗儿,圆润晶莹的珠子上还雕刻着字,那么好看一看就不是沈冷的字。
“茶爷一个一个的雕出来的。”
沈冷递给叶流云,叶流云双手接过来,自然不是因为沈冷身份高,而是因为重视。
珠子上半边刻了一个宁字,另外半边有个叶字。
下面的小玉佩上有四个小字……万福长宁。
“我的天。”
叶流云眼睛都亮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这东西真的是太让他喜欢了。
“茶儿有心了。”
他很感动的看向沈冷,然后就看到沈冷的手已经放在另外一罐茶叶上,那家伙被发现,讪讪的笑了笑:“过年了,都说要好事成双,你替你刚才那罐茶叶想想,它孤单单的一罐茶在我这多不好的,它会空虚,会寂寞,会冷……”
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罐茶叶装进小书包里:“我心软,我不能让它们分离!”
叶流云想骂一句你大爷的,想到沈冷的大爷自己可不能骂……忍了。
黑眼从外边进来,看到沈冷那鼓囊囊的小书包噗嗤就笑了:“东主昨天还跟我说想找人打个铁柜子,哈哈哈……看来晚了。”
叶流云瞪了他一眼:“白杀呢?”
“我让他去收房租了。”
“西城的?”
“嗯。”
“赌一把?”
叶流云忽然来了兴致:“如果他收回来了房租,我输给你十两银子。”
黑眼:“他要是收回来房租,我输给东主二十两都行。”
“怎么回事?”
沈冷问。
黑眼道:“城西的流云会租出去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租给了孤寡老人,边军每年都死人,又不是哪家哪户都是两个或是两个以上的儿子,若独子战死在疆场,或是因为戍边而不能经常回来,流云会核实之后就会安排个门店,老人们想做个什么小生意就做个什么,前期费用都是流云会垫进去的,说好了前三年不要钱,过了三年再收房租,现在最久的都十来年了,就没去收过。”
“白牙那个家伙,每次都喊着我一定要把房租收回来,结果每次去都带着三大车东西挨家挨户的送,跪在老人膝下那叫一个热乎,还收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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