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知道韩唤枝说的这些一点都不好笑,这样的话朝廷里的大人物们也真的说的出来。
韩唤枝往后靠了靠:“好在御史台那边不用担心,赖成还没卸职呢。”
虽然这个时候笑确实有些不对,可这句御史台不用担心还是让叶流云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
“除了赖大人那张嘴,其他的你倒也不必多在乎。”
韩唤枝道:“只是怎么也得尽快弄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话刚说完,流云会的人上来,说是廷尉府千办耿珊求见。
“让她直接上来就是。”
叶流云吩咐完了之后笑着对韩唤枝说道:“你的红颜知己。”
“别胡说八道。”
韩唤枝瞪了他一眼,叶流云都变得越来越不正经,还说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宁江山永固,可近冷者越来越贱是真的。
不多时耿珊从楼下跑上来,俯身抱拳:“大人,又出事了,刑部一位带队查案的六品官在城西勘察巡城兵马司的人遇害现场勘察时候被人偷袭,杀人者在十几米之外用弩箭射穿了刑部官员的脖子,弩箭上擦了蛇毒,人很久不行,本身弩箭就射穿了血管,没有毒也救不回来。”
“多此一举。”
韩唤枝忽然间眼神就亮了亮:“江湖上大部分人都不屑于用毒,不管是暗道还是明道,都觉得用毒放药不光彩,可是也有人喜欢用,用的最多最广的是西蜀道那边南羌人,当年楚国向西北猛攻,将羌人打的分裂多支,大部分羌人继续往西逃进入西域荒漠,一部分往南边跑一头钻进蜀道那十万大山里,南羌人最喜欢用的就是蛇毒,因为那山里最好用的就是这东西。”
韩唤枝:“不擦蛇毒,无从下手,擦了蛇毒,虽然未必就是西蜀道的南羌人,可好歹有个线索了……耿珊,你去提醒岳独峰,让他去着重查查前阵子从西蜀道来的人,有没有南羌人。”
“是。”
耿珊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不认识南羌人。”
沈冷摇头:“一个都不认识。”
韩唤枝:“南羌人行事和中原人不一样,未必是你认识他们之中的谁,也未必是因为你和他们有仇,他们想法一根筋,一根筋到匪夷所思……我刚进廷尉府的时候去西蜀道做事,刚好遇到了一个案子,简单的很,一个南羌人把一个宁人的脑袋砍了下来,就挂在自己屋子里,我问为什么,办案的官差告诉我,那南羌老头和宁人老头是好朋友,那位宁人老头是一位云游诗人,到了南羌人居住的地方之后居然觉得这地方好,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最近自然之地,于是就留了下来,一住就是二十年,南羌人脑子不正常,云游诗人的脑子多半也不正常,住了二十年忽然有一天想家里人了,说我要是再不回去,家里人就要急疯了……”
沈冷道:“要疯也早疯了。”
韩唤枝继续说道:“所以他就和生活了二十年的南羌老头告别,说自己要回去了,南羌老头说没事,你给我留下一件东西就行,我想你了就看看,还没等云游诗人问是什么,南羌老头就把他杀了,脑袋割下来挂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还会说几句话,就好像和活人说话聊天一样。”
沈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偏偏是韩唤枝这么平淡无奇的讲完,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南羌老头不觉得那是杀人,只觉得自己留下来朋友的一部分怎么了?
叶流云喝了一口茶:“如果查到是南羌人的话,可能是被人收买,跟你有仇的人利用了南羌人罢了。”
“等等看吧。”
韩唤枝闭上眼睛:“刑部那边的仇恨,压都压不住。”
天黑之前,又有消息传来,刑部另外一位带队查案的六品官在南城排查的时候被杀,没有人看到凶兽,也没有留下血字,走着走着莫名其妙的就站住了,抬起手摸了摸脖子,脖子上被钉进去一根带毒的钢钉,比针粗,钉子完全进入脖子里,人没多久就死了。
“这此的和之前的不一样。”
沈冷起身:“我去南城看看,应该是靠近了。”
韩唤枝点了点头:“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待着吧……我已经向陛下提及请珍妃娘娘守着茶儿姑娘,暂时不要让她们回将军府。”
沈冷:“那让我看起来像是被吓着了。”
韩唤枝:“何必在乎。”
他起身把沈冷压着肩膀按回去:“我去吧,城南那边一定是接近了那些人暂居的住处,打草惊蛇了……”
韩唤枝离开迎新楼去了南城,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来,一无所获。
“连夜都查了一遍,从其他各部衙里借了人手查这一个月来长安城各门的进城登记,一天一夜,将近三百人翻看了的登记之中没有一个南羌人,足足一个月,一个都没有,我已经安排人继续翻,城门守那边,进出长安城的登记只保留三个月,因为实在太多占地方,三个月之内的都翻翻,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沈冷起身,不久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早晨动手做了几屉包子,我和叶先生已经吃过了,想着韩大人应该还会来,所以这些都还给你热着。”
韩唤枝笑了笑,接过来托盘,两碗粥一屉包子吃进肚子里,精神都缓过来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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