龛罗黑庭叹息一声:“可是为什么聪明的人总是选错了路?我刚才没有制止你说那些话是因为……你说的没错,龛罗道死了,他们也都该死。”
“可是……”
龛罗黑庭的视线从沁色脸上扫过去,又看了看沈冷,再看看杨七宝他们。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
虽然黑武边军撤走了不少,可是这里还有数百名青衙蓝袍武士,而在大殿后边看不到的地方,谁知道龛罗黑庭带来了多少人。
“总得试试。”
沁色的剑缓缓抬起来:“我从来都不愿意把命运交给别人掌握。”
“谁愿意呢?”
龛罗黑庭冷笑:“没有力量的人却想抗争,那是愚蠢。”
他坐在那,手拍了拍王座的扶手:“力量,不仅仅是个人的武功还包括地位,我坐在这里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把手指指向你们。”
他抬起手指向沁色:“把她拿下,其他人杀了。”
四周围着的蓝袍甲士蜂拥而上,黑武边军撤走,可还有大量的青衙甲士,其中还包括武功不俗的银袍千夫长,黑袍百夫长。
“我不低头。”
沁色的长剑一抖,剑将面前的蓝袍甲士咽喉刺穿一个血洞,剑尖抖动若梅花绽放,所以那伤口也不是细细的一条而是洞,血瞬间就喷涌出来。
沈冷有十余名亲兵和杨七宝,沁色这边也有几十名手下和莫窟,他们收缩在一处,像是被大海所包围的一座小岛,而那些蓝袍甲士就是拍打在小岛上的滔天巨浪。
尸体一具一具的倒下去,沈冷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血染透。
轰!
窗口忽然破开,一道黑影从窗口掠了进来,人还在半空之中,刀子斜着向下横扫,犹如在海上扫出来个圆,只是波动的并非水浪而是血液,刀尖扫开了几个人的脖子,血雾喷涌之中那人落地。
沈冷往那边看了看,嘴角一勾。
孟长安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一刀一刀劈砍出去。
“索索图!”
沁色看到宁人的援兵来了,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另外一件事:“去外面稳住咱们的人,不要让边军和宁军厮杀,把军队带走!”
此时此刻,沁色宁愿相信宁人也不愿意相信那些格底城的边军,更何况是律城来的那些。
索索图也反应过来,从人群里冲出去,此时宁人的援兵来了,可若是外面至少五千名黑武边军列阵厮杀,宁人的援军根本就不可能杀进来。
“呼!”
一声整齐的呼喊,大殿的前边那一排窗口同时跃进来六个人,六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装束,都是大宁五品将军战甲,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条散发着厚重金属色泽的铁枪。
以孟长安为中心,六枪将在他身边,七个人犹如一枚箭头刺进了黑武青衙甲士的队列中。
一把黑线刀,六杆铁枪上下翻飞。
尸体一具一具的倒下去,坚固平整的大殿地面上血迹越来越多,很快,人走在地上都会带起来血液,鞋底离开地面的时候,粘稠的血液随着鞋底离开地面,一个一个的血珠挂在鞋底上。
七个人,仿佛化身成了一台战争机器,只管向前。
原本占据优势的蓝袍甲士硬生生被七个人压的不住后退,而另外那边,沈冷带着杨七宝和十几名悍勇的亲兵开始反击,明明是数百蓝袍甲士围攻他们才对,可突然之间好像局面就变了,变成了沈冷带着十余人孟长安带着六个人将那数百蓝袍甲士包围。
大殿后边的破洞里不少蓝袍甲士冲进来,那是龛罗黑庭带来的队伍。
“杀!”
就在这时候,正殿前边数百名纵马而来的大宁边军冲到了近前,外面零零散散的黑武人顷刻之间就被放翻在地,那是孟长安亲手训练出来的四百八十名亲兵,每个人用的都是大宁武工坊精工锻造的黑线刀,他们的装备也比寻常边军强大,每个人身上都有半身甲,左臂上还有一尺多直径的臂盾,这数百人一冲进来局面立刻改观,黑武人被砍的毫无还手之力。
黑袍席卷,蓝袍退避。
“杀出去。”
孟长安伸手往前一指,六枪将带着四百八十名刀兵翻滚的海浪一样从大殿后墙的破洞追杀出去,外面还有许多之前来不及冲进来的青衙武士,在正殿后边和宁军厮杀在一处。
“有事没事?”
孟长安看向沈冷。
沈冷摇了摇头:“没有。”
孟长安眼神里的担忧显然淡了一些,转头看向龛罗黑庭:“就是这个人?”
沁色看到孟长安破窗而入那一刻眼睛都圆了,她只见过孟长安一次,还是在白山峡谷之中远远的用千里眼看到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孟长安出现在大殿里的那一刻她仿佛无比的熟悉,似乎这一幕自己在什么时候遇到过,或是已经发生过,这是一次重演,又或者是在梦中。
那个高大的宁人站在那,好像在那一瞬间她连对龛罗黑庭的畏惧都变得淡了许多,心都变得平静下来一些。
“孟长安。”
沁色喊了一声。
孟长安侧头看了看她:“小心些。”
沁色一喜,然后又一怔。
因为小心些这三个字孟长安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她身后的沈冷。
“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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