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在大殿里的时候一样。”
沁色问:“你选择离开,信誓旦旦的说是因为想保护我,而此时你问问自己到底是出于对我的忠诚还是怕死?”
莫窟重重叩首:“属下真的是担心殿下安危。”
“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我不能惩罚你,走吧。”
沁色闭上眼睛:“总是会有你生存的地方,以后你我,各安天命。”
莫窟只是不住的磕头,额头上很快就破了皮,不多时血就冒了出来。
“殿下,属下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
“我的以后都看不清楚看不明白,何况是你的以后?龛罗黑庭死了,但黑武之内敢来杀我的人又何止一个龛罗黑庭,剑门弟子遍布黑武,纵然是这边关之内,数万大军之中,有多少人是剑门信徒?我需要的是一个在我做出决定的时候服从的手下,不是你这样的人。”
莫窟依然在磕头:“属下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已是血流满面。
“唉……”
沁色一声长叹,起身过去伸手把莫窟扶起来:“你从很久之前就跟着我,哪怕我被困红宫你不在我身边,我离开的时候依然是召之即来,我说你怕死其实是委屈了你,你若是真的怕死,我离开红城的时候你不来就好,何必跟着我担惊受怕。”
莫窟那满是血迹的脸上,又出现两道泪痕。
沁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知道,若是为了保护我你纵然刀山火海也不会迟疑,可莫窟,你知道以后我们若想安居在这格底城就离不开宁人了,你知道为了你这临阵脱逃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换回宁人的信任?你知道没有宁人的支援这数万边军也保不住我们的命?”
“属下,真的知道错了。”
沁色取出一块手帕,抬起手轻轻擦着莫窟头顶上的血:“我身边能与我相依为命的人不多,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我可以放心的把任何事交给你去做,莫窟,以后不要在让我失望了好吗?”
莫窟再次跪倒在地:“属下发誓,再让殿下失望属下不得好死,九族同灭。”
沁色把他扶起来:“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帮我做一件事。”
莫窟眼睛里都是喜悦:“殿下只管吩咐。”
“去征兵,去附近那些小部族里征兵,许以厚利,不管是亡命徒还是盗贼还是什么人,劣迹斑斑都没有关系,只两点达到要求就把人招来……第一,为了钱可以拼命,没有人可以如你这样是因为对我的忠诚而不离不弃,对于金钱的忠诚有时候更坚固,第二……不能是剑门的信徒。”
莫窟立刻明白过来:“属下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秘密的做……月兰已死,月兰的亲兵可用,主将死亲兵陪死,我不杀他们,但让他们宣誓以后对我效忠,看看有谁愿意脱离剑门,愿意脱离剑门追随我的一样许以厚利,若是不愿意退出剑门的暗中杀了吧,将这批人收服之后你带着,然后在格底城全军范围之内勘察甄别,看看有多少人是剑门信徒,用我们新招募来的兵顶替他们。”
莫窟低声道:“只怕人数不会少,应该有半数。”
“再多也不能留,这些人对于剑门有天生的畏惧,一个龛罗道就可以让三千边军退出行宫,一个龛罗黑庭就可以让他们畏惧的不敢不听话,这样的士兵留着只能是隐患,若下次是剑门宗主亲至呢?”
莫窟嗯了一声:“殿下放心,属下马上去做。”
沁色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以后见到了宁人那个沈冷和孟长安,你下跪道歉。”
莫窟楞了一下,然后点头。
沁色道:“三天,三天时间把月兰的亲兵营控制住,三天之后以这亲兵营为主将格底城粮仓拿下,唯有粮仓在我们自己手里,格底城的兵才能真的稳住。”
她转身出门:“我去洗个澡,然后去息烽口。”
“啊?”
莫窟愣住:“殿下若此时去息烽口,难保不会被宁人扣留。”
“不会。”
沁色摇头。
她没说,但是有句话自己却很清楚……莫窟啊,沈冷和孟长安虽然是敌人,可他们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逃离,在大殿里决战之际,他们的援兵来了之后本可走的,可没走,反而是最不该走的莫窟走了。
息烽口。
沈冷看了看自己已经绑了夹板的小腿:“就算有沈先生的药,可能也有一阵子需要拐杖了。”
孟长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冷往四周看了看:“得找个东西做拐杖,回头让人去打一副。”
孟长安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沈冷笑,扶着孟长安的手站起来:“这拐杖品级挺高的。”
孟长安:“一个时辰起价,十两银子,包天算你一百两,要是包月的话有优惠。”
沈冷:“……”
两个人出了屋子去看杨七宝,息烽口的医官看过,但是杨七宝的伤势太重需要送到临近大城里医治,孟长安随即下令自己的亲兵队护送。
医官在沈冷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杨将军身体素质极好,可这次伤的确实有些重,就算是医治得当怕也会留下什么……比如,头以后会歪,说话应该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沈冷心里一疼。
“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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