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得意地说道:“而且你知道吗,镇国公近日来身体越发不好,皇帝天天吃丹药,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到那时,这天下还不是我们一家三口的!”
说到这里,历擎宇眼中精光四射。
而听见这话,即便是平日里再端庄不过的萧贵妃,呼吸也不由急促了两分。
于是第二天下午,便有萧首辅之子萧锦成醉酒之后,在刑部大牢中给一众奉承他的衙役封官,并说出了‘吏部尚书乃是我父亲的弟子,只要我开口,吏部尚书岂敢不从?而且我最喜欢的小妾的父亲兄弟就都是在吏部尚书的运作下当上的官’的话的流言传出。
因而第三天,都察院御史联名弹劾吏部尚书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卖官鬻爵。
随后五城兵马司兵围吏部,将吏部上下六十余名官员全都关进了大牢,挨个审讯。
同时,皇帝下旨,京城戒严,不许进出。
萧党见状,心知大事不妙,随即发动朝臣罢朝,御史死谏,试图逼迫皇帝释放在押的吏部官员,严惩历擎宇。
不曾想皇帝不仅没有屈服,反而在玉堂宫前安排了一队官兵,并且降下圣旨,谁敢死谏,就和吏部尚书同罪论处,直接抄家流放。
就这样又僵持了两天。
直到第七天,皇帝令人昭告文武百官,明日召开大朝会。
“完了,全完了!”
萧府内,灯火葳蕤,萧首辅却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所有人都知道许久不上朝的皇帝突然宣布召开大朝会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被关在五城兵马司大牢里的那些吏部官员里面终于有人扛不住招了,所以现在皇帝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罪证。
而明天就是皇帝彻底清算他们的日子。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出手竟然如此的果决和凶狠。
更因为皇帝第一时间封锁了京城,所以他们连求援的书信都送不出去,以至于现在只能坐以待毙。
“都怪吏部那群窝囊废,居然连点刑罚都扛不住。”
其中一人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而后愤愤说道。
但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能在酷刑之下坚持两天的时间,吏部的那些官员已经很有‘骨气’了。
而且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因而随后就有人喃喃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们不由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算什么。
承安十年,河南发大水,两百万两赈灾银,他们贪了一百八十万,致使河南八十万百姓流连失所,死者更是不计其数,因为这,河南当年就连着爆发了三起叛乱。
十二年,为垄断两淮盐务,他们派人一口气屠了两淮都转盐运使和扬州知府满门。
十五年以后,他们利用职权,年年侵吞地方赋税,并且巧立名目,加征库子钱、神佛钱、开门钱等多种赋税,中饱私囊。
……
更别说萧首辅上台之后,就大肆排除异己,大兴文字狱,把反对他的文人清流全都以“私藏逆书”或所著文章“多含反意”为由抄家灭族。
光是这些,他们就逃不过一个死字。
想到这里,他们面如死灰。
因而一时之间,书房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了蜡烛的爆鸣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肖府的管家突然敲门而入,他气喘吁吁:“阁老,大门、大门外不知道谁送来了一大堆东西,上面还带着一封信,说是那些东西能救您一命。”
“什么?”
萧首辅一惊。
其他人也坐不住了:“快,快带我们去看看?”
看完那封信,再看看那一大堆东西,萧首辅当场大笑道:“好好好,看来是天不亡我萧阳州,有了这个东西,皇帝和镇国公那个老东西就算是想杀我们也杀不了了。”
事已至此,他已经顾不上去探究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这一次能保住身家性命,何愁以后不能翻身。
所以第二天的早朝之上,原本还在为终于能够扳倒萧首辅而兴奋不已的镇国公,在发现首辅党的人居然一个都不落全都主动来参加大朝会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不等他们发难,萧首辅就直接站了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一排排的带甲侍卫,只说道:“微臣知道万岁接下来想做什么,不过在此之前,微臣有件东西想献给万岁。”
镇国公当即说道:“萧阳州,事已至此,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岂料萧首辅面不改色:“镇国公,事已至此,我还能耍什么花招。”
“不过我只知道,万岁要是不看看这件东西,将来一定会后悔。”
萧首辅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言钦要是不看,都对不住他们辛苦搭起来的这个舞台。
所以他只说道:“那就看看吧。”
然后就看见萧首辅的人抬上来了两包水泥和一块水泥墙。
萧首辅随即就介绍开了:“这就是微臣要献给万岁的东西,微臣给它取名水泥,它可以用来修路,建房,甚至是建造城墙和防洪堤坝……”
萧首辅一边说着,他带来的人一边在旁边试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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