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刚说完,被他吐槽的当事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徐道君就感觉自己身上投来了一道阴恻恻的目光,还没等他追究,转瞬即逝,好像错觉一般。
而他刚收的得意弟子,更是对他语含不满:“徐道君,如有言语冒犯之处,请多包涵。但这是我父亲,望徐道君可以尊重家父。”好嘛,师父都不叫了。
“好了好了,我也就一时失言,并非有意。”好在徐道君是真的心胸开阔,被小弟子顶撞了一下也没生气,反而有些心虚地摆摆手回去了。
“段兄不必在意,我师叔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失言,自初代他赔罪了。”陈自初有些尴尬,若不是他非要拉着人聊天,也不至于有这一出。
然而段寒澄本人内心毫无波动,反正说的也不是他,“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他真正在意的是,男主进了崇华门之后,他该怎么办啊!人倒是顺利塞进去了,但又有新的问题来了。段夙清这种招黑体质,真的是谁见了都想欺负。现在男主还弱,遇到了也打不过。
等进了宗门,没有人护着,那不是和原书里一样被欺负,之后不还是分分钟黑化。
而且,说起这个段寒澄就来气,本以为救了柳悄能让男主避免黑化。可没想到,死了的柳悄在男主心里是被美化成温柔美丽的母亲的。而现在府中那个已经疯魔的柳悄,段寒澄觉得,在原书里柳悄如果活下来,也是给男主的黑化再添一把火而已。若不是想让柳悄多温暖一下男主,按照规矩,段寒澄早该把段夙清搬到外院,也不至于等出了事再搬。
看出段寒澄的心不在焉,陈自初自己也有事做,“那段兄,我就先不打扰了。我与段兄今日一见颇为投缘,如果有事需要,段兄千万记得找我。”
段寒澄:“那我就在此先谢过陈弟了。”
整个桐城再加上从别的地方赶过来的人这么多,崇华门至少是要在这里留几天的。接下来的几天,段承华和段夙清还是跟着段夙清,等到崇华门离开的那天再一起乘坐灵舟回宗门。
离开的前一夜,段寒澄把段夙清和段承华都叫到屋里。两个都是他的孩子,虽然段承华应该不用他操心,但他还是一视同仁地给了些法宝和丹药,并叮嘱了一番。
“你们两人虽是兄弟,但从小没怎么相处过,我也不要求你们兄弟情深。但有一点,你们兄弟二人不可自相残杀,让别人看笑话。”说这话的时候,段寒澄用眼角余光看着段承华,就差没直接告诉段承华不要作死了。
“知道了,父亲。”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此时此刻,两人还都表现出听话的样子。
段承华已经去找了段夙清道歉,段夙清也接受了。不过或许是从小到大一直作对惯了,是不用指望他们能和谐相处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段寒澄挥挥手,养儿子真是心累啊。
段夙清拿着储物袋走在后面往门外走,而这时,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道传音,“那日外门为你测灵根的师兄还有一个外门副掌教,我都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在宗门内若是被欺负了,找他们就行。实在不行,你捏碎我给你的传音符,我也会赶去为你做主的。”
段夙清的脚步一滞,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看着自己的目光,他没有回头却将手中的储物袋握得更紧了。父亲为自己考虑地如此周到,他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第二天一早,崇华门在桐城此地所收大概一百多位儿童已经进入了灵舟,站在灵舟下的大都是孩童的父母,依依不舍又担心地前来送行。
段寒澄也在灵舟下望着上方,眼神里满是担忧。男主啊,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见面了。希望下次见面,你还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
陈自初也看到了下方的段寒澄,想了想,他直接从灵舟上跳了下去,到了段寒澄面前,“段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作为大师兄,我有义务看顾好宗门内的弟子,定不会让他们受欺负的。”
陈自初知道段寒澄最担心的该是段夙清,毕竟段承华有师父,再怎么样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他。可段夙清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门,外门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
“那就多谢陈道友了。”段寒澄一笑,真心感谢道。他一开始其实也动过让陈自初照顾段夙清的念头,但内门弟子轻易也不会跑到外门去,不太好照顾。不过有崇华门大师兄担保,男主应该也不会出大事。
陈自初看着面前仿佛冰雪消融的微笑,脸不自觉地红了,但仍控制不住地盯着看。狭长的凤眸弯起,掩去了往日的冰寒,一向紧抿的薄唇此刻也有了弧度,脸颊两侧还有一个小梨涡,显出了几分可爱。
他有些结巴:“段兄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仿佛掩饰一样,陈自初眼神乱飘,看到了趴在灵舟边缘的段夙清和段承华,急忙对段寒澄道,“段兄,你看,夙清和承华都在看你呢。”
段寒澄仰起头,太阳渐渐出来,已经有些刺眼了,他不自觉地眯眼看着两人。段承华第一次离开父亲这么久,脸上的不舍不加掩饰。段夙清则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仍是一个小冰块。
“段兄,我们要走了,不然就赶不上了。你若是想他们了,也可以到宗门来看看。”陈自初看了一眼天色,不能再耽搁了,最后向段寒澄道个别,就飞身上了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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