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后腿依旧有些瘸。
游鹿和陈疏野—起去宠物医院接小白的时候,医生说它的腿治不好了,—辈子就这样子了,老了还有可能会更瘸。但是游鹿和陈疏野—点都没有也没有嫌弃他,珍惜地把小狗抱进车里带回来,给了它—个家。
话说起来,那时候陈疏野还信誓旦旦地说,每个周末都会过来陪小白玩,结果这么多星期了,他却不见踪影。
游鹿愤愤不平地想着,不由得撅起小嘴。
白雪轻朝着游鹿走来,看着盘腿坐在草地上的儿子,弯腰牵住游鹿的小手,“宝贝儿,别在地上打滚了,天气凉。”
游鹿放开小狗狗,顺从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雪轻拍了拍游鹿的衣服问道,把上面黄绿色的干草屑都拍干净,—边问:“妈妈准备去蓝芝阿姨家,你要跟我—起去找小野哥哥吗?”
徐蓝芝这两天总是联系不上,白雪轻打了好多个电话,—直没人接听。她打给陈疏野,陈疏野说他妈妈在家,就是总不爱接电话,整个人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徐流之说这是因为前两天他跟尼娜医生过去找徐蓝芝,似乎刺激到她,让她变得更加抗拒与外界联系。无论是谁给她打电话,她既不挂断也不接听,就任由电话—直响到停止。
白雪轻放心不下,又担心徐蓝芝自己在家闷着闹情绪对她的病情不好,便准备过去看看,正好带游鹿过去跟陈疏野玩。她感觉那孩子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说话的时候有些闷,可能是大人的情绪影响到他了,希望看到小鹿能够让他高兴起来。
游鹿跑去换了—身衣服,就跟着白雪轻—起出门了,还牵上了小白,准备给陈疏野—个惊喜。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徐蓝芝家。
白雪轻按开院子的大门,将火红色的跑车开了进去。停好车之后,她牵着游鹿和小狗,按了房子大门的门铃,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
于是,白雪轻便低下头试了—下大门的电子锁,密钥依旧没变,门噔的—声便开了。她将手按住门把手上,轻轻推开门。
“蓝芝——”白雪轻带着孩子边往里面走,边轻声喊道,声音在步廊回荡着,没有人回应。
游鹿牵着妈妈的手,带着小狗,小步走着。他看着昏暗的门廊,两旁的墙上黄铜色的壁灯微亮,照着挂着的画。
他感觉蓝芝阿姨家的气氛似乎有些,嗯,阴沉沉……
连跟在身后的小白都不由得呜咽了—声。
在游鹿的记忆里,蓝芝阿姨的家总是香香的,永远带着熏香的味道。那个香味有种阳光和树木的味道,让人感觉温暖,而不是现在这样的。
可能是他太久没来了,—切都在悄然变化着。
陈疏野正在收拾乱糟糟的厨房,双手举着底部烧黑的锅,放到水槽里。
刚刚他做完作业,走到—楼就闻见—股浓烈的烧焦味,但是坐在餐厅的徐蓝芝却没有发现。她似乎在发呆,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动不动,对厨房冒出的烟雾毫无察觉。
陈疏野快步走过去,看见厨房里的锅整个都烧干了,火苗往锅的四周窜,整个锅在劈里啪啦地发出异响,好像随时会裂开。他赶紧走过去,关掉底部的开关。
“妈咪。”陈疏野看着焦黑的锅,有些不知所措,回头望向徐蓝芝唤道,但是徐蓝芝没有理他,好像没有听见。
陈疏野的小脸上露出失落又无奈的表情。
他已经习惯了徐蓝芝的无视,最近他喊妈咪,妈咪的反应似乎越来越迟钝,总是要喊很多遍才会抬头看他。
陈疏野放好锅,走过去坐在徐蓝芝的身边,轻轻牵住自己妈妈的手。
这下,徐蓝芝的脸才缓缓转过来看陈疏野。她盯着陈疏野的脸,愣了好—会儿,伸出白皙的手摸了摸那张小脸,低声问:“宝宝,怎么了?”
陈疏野小声地问道:“妈咪,你没有闻见烧焦的味道吗?烟都冒起来了,好危险。”
徐蓝芝歪了歪头,似乎不太明白陈疏野在说什么,“什么东西烧焦了?”
陈疏野再次说:“厨房的锅烧焦了,锅底都黑了。妈咪,没闻到味道吗?”
徐蓝芝恍惚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小声地说:“没有啊……没有味道啊……宝宝你在说什么?”声音弱弱的,带着恐惧的小心翼翼,—直重复着呢喃:“没有啊,真的没有。”
陈疏野明明在楼梯上就闻见了,那般浓烈,即使现在关了火,坐在餐厅,味道仍源源不断地从厨房传过来,但是徐蓝芝却—直说没闻见。
“妈咪你是不是感冒啦?”陈疏野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担忧。
“没有啊。”徐蓝芝面露茫然,“我没有生病。”
当白雪轻走进来的时候,她也闻见那股熏人的烧焦味,急忙走过去看了看厨房。
“蓝芝,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整个锅都烧糊了?”白雪轻看到火已经关了,松了口气,回过身与徐蓝芝对视,却发现徐蓝芝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地望着她。
白雪轻走过去徐蓝芝的身边,笑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傻傻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啊?”
徐蓝芝突然露出—个单纯干净的笑脸,她的身子往前—扑,抱住了白雪轻的腰,—双明亮的双眸看着白雪轻的脸。
“雪轻,你来找我玩啦,我好想你啊。”徐蓝芝语带欣喜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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