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我母亲并没有兄弟姐妹,她从来没跟我提过。”阮骄克制住想把他脸打成翻盖儿的冲动,拿着精贵少爷的花架子。
舅舅急了拉住他的袖子,“你妈叫阮潇潇,我叫阮庆达,你叫阮骄,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我叫魏桂花!”舅妈眼泪收放自如,挤过来转瞬换上笑颜。
阮骄两只袖子一面被一个人扯住,他佯装出尴尬的怒气,“姓阮的人多了,难道每一个都是我家亲戚吗?你们再闹我就叫人进来处理。”
舅舅眼神一瞬都没离开他的脸,斜递个眼色给老婆,两人齐齐放手。
他也不恼,转身坐回沙发里,怡然自得地掏出烟点上,苍白的脸颊凹进去狠狠咂口烟,“大外甥啊,看在我那可怜姐姐的面儿上,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穿的。”
阮骄看着他熟练的混混流氓模样,心中冷笑,摆出嫌弃又警觉的表情,拉开门,“闹也闹完了,你们走吧,我没有亲人也不会随便认人的。”
阮庆达直接把烟灰点在地毯上,垂头低笑,“你妈是做什么的你心里不清楚?你们娘俩儿被何家扫地出门,是我和你舅妈收留你们,狼心狗肺的东西!”
阮骄握住门把的手微微一紧,沉重的大门“嘭”一声重新紧闭,他背对室内狼狈平息心中不安与愤怒。
单薄的背影如落单的燕子,落入一对儿豺狼眼中,犹如肉质鲜美的一顿豪餐。
人渣夫妻俩了然于心地对视一眼,这世上越是有头有脸,高高在上的人,关起门儿来越是龌龊肮脏,为了保持他们在公众面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不就得息事宁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阮骄转过身靠在门上,脸色苍白地问。
“大外甥,你还不明白吗?当然是来做你舅舅啊!” 舅舅掐灭烟走到他面前,“舅舅也知道你爬进楚家不容易,舅舅也是来帮你的,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总该为以后想想吧?”
“如、如果我不答应呢?”阮骄贴在门上战战兢兢。
“你妈当二奶,你是私生子,你这少爷背景一旦被戳穿,楚家还能留你吗?”阮庆达笑得阴险至极。
阮骄眼眶里波光粼粼,心理防线全面崩塌,“这里不适合说,改天……改天我约舅舅好好谈行吗?”
“大外甥可别太迟,你舅妈可是个急脾气的人。”阮庆达拍拍手,呲牙一笑。
阮骄乖乖点头,“你放心,我懂得。”
他转身刚想逃离,阮庆达薅下一撮头发放进准备好的小袋子里,“回去做个DNA鉴定,好拿给楚总看啊,咱们可真是亲舅甥。”
阮骄恍恍惚惚,捏着恶心吧唧的头发出了门,合上门的瞬间他眼神锋利,袋子直接被弹飞。
跟我玩儿威胁恐吓这套儿,愚蠢的凡人!
阮骄回到别墅,没来得及宠幸老公儿子,就一头扎进书房,叫来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详细安排了“请君入瓮”剧本。
一切布置妥当,但约谈地点迟迟定不下来,怎么能找一个隐秘又叫人不起疑心,还能装下好多人的地方呢?
大家在书房陷入沉思,突然阮骄想起被楚书华绑架的那个剧场,后门直通休息室、化妆间,出去就是舞台,哈哈,运气好碰上拍戏,恐怕连布景都不用搭,简直天衣无缝!nice!
一直到月上枝头,工作人员才陆陆续续从书房离开。
阮骄撑个大懒腰,就见门口楚昱抱着蛋宝好奇地望着他。
“蛋宝,你以后要对你爹好点,他撞坏头都开始好好工作了。”楚昱语重心长教育儿子。
“切!”阮骄走过去揉揉老公的脸,再揉揉儿子的脸,“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男人!”
蛋宝晚上这顿饭要喝奶,楚爸爸明显刚喂完还没来得及拍奶嗝,蛋宝恰到好处,听完这句话“呕”一大声吐奶了。
楚昱一点不嫌弃,哈哈大笑把儿子抱高到肩上,一边拍着后背一边下楼,魔性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别墅里。
约会当天雾霾笼罩整个城市,阮骄刚出门天空忽忽悠悠开始落雪。
幸亏电影启动仪式的小酒会人少,骚动过去后消息被压得严严实实,阮骄吩咐将人渣二人组安排在五环外星级酒店。
约会这天先派人接到市内一个加油站,然后换阮骄亲自开车,一行三人到隐秘地点谈话。
一切看起来精心安排,为掩人耳目,小心翼翼地进行着。
阮骄越战战兢兢、如临大敌,阮庆达更觉他害怕身份暴露,失去荣华富贵,越觉得自己手上筹码够分量。
他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不觉感叹,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儿子跟娘一个样儿,专会爬有钱人的床,还一爬一个准儿,也是本事啊!
不一会,车停在影棚背街,这是一条格外偏僻的小路,两边没有商铺,在细细碎碎的小雪里更显萧条落魄。
阮骄带着他们爬了三圈室外铁楼梯,魏桂花又胖又笨,在湿滑的铁楼梯上一步三摇,像一只打滑的企鹅。
阮骄一把搡开沉重的铁门,拉下口罩对人渣二人组说,“进来吧,我们就在这里谈。”
“可以啊大外甥,这种地方都能找到。”阮庆达鬼鬼祟祟探头,皮笑肉不笑,“别耍花样儿,你的事儿我可都写好邮件,只要我回不去,邮件定时群发媒体、金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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