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气,她吃醋,她不高兴。
霜落正想着,忽然一名女子经过,一张素白的帕子掉落在魏倾黑靴前。魏倾没注意一动不动望着戏台子,那姑娘站了一会没等到魏倾捡觉得尴尬,弯腰正欲捡起那条帕子,霜落却伸手了。
想趁机跟他的阿吉吉套近乎,没门。
霜落捡起帕子塞到那姑娘怀里:“拿好,下回再掉可就找不回来了。”
那姑娘听霜落语气不善,还是端着笑意答了声多谢。说罢目光又含羞带窃地落在魏倾身上,既是过来了那无功而返也太不值当了。至少应该打听出是哪家公子,年方多少?
那女子也是个胆子大的,丝毫不顾及女儿家颜面,便道:“公子饮的这茶名唤三月尖,我对此茶的烹煮之道略懂一二,公子不如移步雅间尝尝?”
霜落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默不作声等着看魏倾表现。
而魏倾也没让她失望,装作没听见一直不理会那女子,直到女子又问了一遍,魏倾才道:“姑娘请先问问在下夫人的意见。”
他聪明地将问题抛给霜落,如果识趣,那就应该知道他已有家室乖乖走了。可那女子是个脸皮厚的,一脸不相信道:“公子如此年轻,怎会有家室?”
她看看霜落,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猜测年纪并不大,怎么可能是妻?
魏倾笑,目光落在霜落身上:“不仅有家室,孩子都快出生了。姑娘再叨扰我们一家三口看戏,在下只好着人来请你出去。”
霜落摸摸肚子,故意道:“夫君,他踢我了。”
女子这才注意到霜落的小肚子……似乎确实比常人大那么一点点,霎时羞的面红耳赤匆匆走了。
人走了霜落却不高兴,带着阿吉吉出门真麻烦,到处都有人看他。霜落心里酸酸的,却听魏倾抓着她的手问:“刚刚你唤我什么?”
霜落反问:“什么?”
“再好好想想。”
霜落想了想,迟疑道:“夫君?”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喊,两人还没正是大婚,喊这个是不是有点早。霜落忽然将轻纱撩开一点点,将魏倾罩进来,说:“等会出去给你买副面具戴上好不好?”
旁人见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纷纷打消那点心思认真看戏去了。
霜落见目的达到,不由得有点得意。魏倾距离她极近,想起自己现在还顶着一张猪猪脸,霜落赶紧将魏倾推出去:“好不好嘛,一会给你买副面具带上。”
魏倾说好,又捏捏她的手,“蠢蛋学聪明了。”
哼,她本来就很聪明。
从茶楼出来两人直奔面具摊,许是今日面具生意太火爆,他们来的又晚,只剩下小孩子的面具了。小孩子的面具太小,魏倾戴不合适。霜落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只大点的。
那是一副彩色的面具,有点像狼,又有点像狗,霜落说:“只有它了。”
“我不戴这个狗面具。”魏倾拒绝。
霜落觉得挺帅气的,“这明明是狼啊,不是狗。”
“明明就是狗。”
霜落妥协道:“好嘛好嘛,那就是狼狗,你带上吧。”
最终她还是哄着魏倾将面具戴上了,两人边走边逛,来到一处卖棋盘的地方,魏倾脚步停了。
霜落不懂棋盘,却一眼就相中中间那副白玉制的。只因那棋盘太过特殊,不同于一般的黑子白子,它是蓝子和红子,棋子一看就是不同寻常的石头制成,晶莹剔透小巧玲珑。棋盘做工也精美,用白玉制成,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魏倾就是觉得这棋盘挺少见的,他喜欢便问了价钱。倒也不贵,店家要价一百五十两银子,霜落让芍药掏钱,这时身后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小娃娃挤了进来。
那妇人身材丰腴,霜落被挤的往魏倾那边靠了靠,魏倾抱住她,脸色不豫。
小娃娃约莫七八岁,正是不懂事的年纪,他也看中了那副棋盘,正嚷嚷着妇人给他买。妇人看起来并不缺钱,问价以后爽快掏钱。
店家有点为难地拒绝道:“夫人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先看中,已经议价完要交钱了。”
“哦?”妇人乜过来,神色不善。
小娃娃听说心爱之物被人抢了哭闹起来,哭声震天响一时间引的路人侧目。“我就要那副棋盘,我就要,阿娘给我买,我就要……就要呜呜呜呜……”
那妇人也是个不差钱的,阔绰道:“二百两,我买了。”
店家做生意,为难道:“只怕不行,做生意讲究诚信,确实是这位公子先看上的。”
“三百两。”
霜落霎时火冒三丈,瞧不起谁呢,阿吉吉库房里随便几颗金子就能压死你。霜落像护崽崽一样将魏倾护在身后,道:“总得分先来后到,我们先看上就是我们的。”
妇人嘲讽了一句:“谁给的钱多就是谁的,你说呢店家。”
店家谁都不想得罪,很是为难。
霜落也想跟着加价,反正她有的是钱。阿吉吉陪她逛了一天,好不容易看上点什么东西她无论如何也得买下来。
霜落咬咬牙,正要加价却被魏倾拦住了。魏倾在她耳畔小声道:“那棋盘顶多值一百五十两,物非所值的东西不要也罢。”
霜落很坚持:“可是你喜欢呀。”
就在这时,那小娃娃哭的更厉害了。一屁股坐在街巷上说什么也不肯走:“我就要那副棋盘,有了它我就好好学棋……我想要嘛,给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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