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没有?这就是自己作的!谁让他做人这么损呢!我家大白鹅都说了……该啊!”
一时之间,周围的百姓说得常山满面羞愤,无地自容。
他再也没脸坐在地上大哭,撩起袍袖遮住自己的脸,一头钻进了人群,转眼间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欧阳铭洲写完了案卷具结的文书,提在手上展示给周围的百姓看,立即便换来了一阵欢声雷动的掌声!
此时大家对这位年轻的白衣学士,已经佩服得都不行了!
……
“看见没有?这是有真本事的人啊!”
此时人群中,有几个商人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感慨地说道:“人家拓宽了官道、修了桥、这是对百姓施以仁义。”
“做成了这些事,不但没花官府的钱,反而还因此创收了不少,这便是经世济民之学。”
“最让人佩服的,是小先生处理了此事之后,他不但将恶人重重地惩罚了一番,而且甚至连渡口上摇船的船夫生计都考虑到了。”
“人家这一计,真是有百利而除一害……真是高人呐!”
第3107章:有理无钱终获罪、天日昭昭,沉冤几回
“就是!这个小先生若是不去做官,肯放下身段经商,只怕不出三十岁就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商贾!”
这几个商人说到此处,他们全都没留意,在自己的身后还停着一顶小轿。
此刻在轿子侧面,碧纱织成的窗帘中,正有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打量着警戒线内,卓尔不群一身气宇轩昂的欧阳铭洲!
……
各个小组都在分头处理案件。欧阳铭洲办完了这件案子,回身就到赵郡守那里取来了一桩新的案件,继续着手处置。
同时他也把刚才那个没了乌纱帽,一直光着脑袋看他断案的官员,带回了赵郡守的桌前。
如今这个家伙已是哑口无言,这件在他手里积压了三年的案子,还没等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人处理得如此干脆利落,而且还这般精彩……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现在他别说开口为自己分辨了,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周围,那些百姓们望向他的鄙夷目光。
赵金锭大笔一挥,当场削了他的公职,让他就这么光着脑袋回去了。总算这位赵郡守还给了他个面子,没现场把他的官服扒下来。
等到这个胖乎乎的官员满脸油汗的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离开了现场。赵郡守也起身离座,背着手一个个的小组溜达过去,饶有兴致地看自己的幕僚们处理案子。
随即,他就在围观百姓最多的一个处理现场停下了脚步。
这是刚才那个告寡妇通奸的案子,处理的人是比欧阳铭洲小了几岁的学弟照宇凡。
此时周围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他们看着这个年轻后生断案,已经看得眼睛都直了!
……
这件案子的起因是,一家富户的老爷和家中的丫鬟有染,那丫鬟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当老爷发现丫鬟怀孕之后,就将她纳了做小妾,之后孩子还没满周岁,这家老爷就死了。
好在这位死去的家主还不糊涂,临死前将家中的一处宅院和临街的一间油坊,留给了这个小妾和自己的小儿子,让他们在那里又有地方住又有一份生计。
可是在老爷死了以后,家里边他的那三个儿子,就开始算计这一对孤儿寡母手中的房产。
按照大宋的规矩,像是这样的情况,如果这个寡妇一直谨守妇道,既不改嫁也没有什么逾越礼数之举,那么这份产业始终就都是她的。
但是如果她想要改嫁的话,就要把继承的产业全都交回给本家。因为按照民间的规矩,既然改嫁了别人,寡妇的儿子就要改姓,他就再没有了继承家业的权利。
就因为这个,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天,死去的老太爷的三个儿子,一起去告寡妇与别人通奸。
与此同时,还有油坊周围的四户邻居出面作证。说是他们亲眼看见住在巷子口的一个单身汉,在一天半夜时分从寡妇家的院门里走出来。
这样一来证据确凿,当时的官府立刻就将油坊和房产全都判给了老太爷的三个儿子。同时还把通奸的二人,当堂每人杖责了四十板子。
由此这寡妇带着个一周岁的孩子,无奈之下只能流落街头。
可是这个寡妇竟然死活也不肯认同官府的判决,她租了一间不大的小房子住下,一边儿在街边上给人家缝穷(就是替穷人缝补衣裳,换取微薄的薪酬),一边将孩子拉扯养大。
而且这个寡妇在这十年间,一直在不断的申诉上告。到了后来官府已经不愿再接她的状子了,她还是在衙门口哭泣大骂不休。
以至于每次她都会以搅闹者公堂之罪,被官员打上一顿板子撵出去。可是她伤好了之后又一边儿拉扯着孩子,一边儿坚持非要告状伸冤……就因为这件事儿,她都成了夔州城内的半个名人了。
十年前的通奸案子,这么一件棘手的事,如今就落在了照宇凡的手里。可是这个年轻官员却没有任何犹豫,大刀阔斧的着手开始处置案件。
他并没有去管老太爷的那三个儿子,还有那个跪在地上,带着自己十岁的儿子不停哭泣的寡妇。直接就将当时案件的四名证人单独提了出来。
照宇凡让自己的四个手下,分别对这四名证人开始审讯。他还有意的将他们隔离开来,使得他们无法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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