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憋倒英雄汉,要是原来季诚还真就是兜比脸都干净,现在他可不怕了,他摁下刚要掏钱的杨槐,递了另个铜板给许二奎道:“辛苦二奎送我俩上城里。”
秋收农忙时节没有人上城里,牛车上就他们三个人,牛车有规律的颠簸,很快杨槐和季诚就靠着彼此睡了过去。
到了城里约定好晚上的时辰,季诚他们就与许二奎分开了,杨槐还是他爹活着的时候来过城里,平时买药也是他哥杨勇来城里。
羌人已经彻底败走,城里的商户也都已经重新开门,又恢复了往日的熙熙攘攘,主街上的两旁占满了贩卖各种货物的小贩。
他们转过主街,来到一处医馆门前,医馆颇为热闹,坐堂的医者正专注搭脉,几个药童抓药包好售与患者,一切忙碌有序。
这就是豫州城最大的医馆,“合济堂。”
“这位小哥,叨扰了,我们想求见一下合济堂的掌柜,劳烦小哥通传一下。”季诚拦下一个忙碌中的药童施礼道。
二人衣着寒酸都背着大背篓身体康健,不像是瞧病的,倒像是城外的农人,药童回礼道:“二位可是要来售卖药材?”
“是也不是,”季诚道。
是也不是?药童不懂季诚何意,他道:“我们合济堂的药材都是有专门的药商供应,二位若是想要售卖药材可去寻一些小一点的药铺试一下。”
旁边的杨槐早就紧张得够呛,这药童年纪和他一般大小,竟然这么厉害。他家的米缸已经快要见底了,要是大蟒卖不出去,娘的药钱咋办,娘的药一天都不能断。
“我们想要售卖的东西恐怕一般的小药铺不会收,还是请小哥辛苦通传一下,”季诚拍了拍杨槐的肩膀以示安抚。
药童见二人如此坚持,无奈道:“我先去通传,但掌柜若是不愿相见那二位就回吧。”
“有劳,还请小哥,把这个交给掌柜的他应该是愿意见的”季诚把帕子交给药童。
杨槐心里忐忑不安地说“阿诚哥,你给他拿的什么啊?”
“一小块蛇皮,”季诚道。
“啊,还是阿诚哥有办法,”杨槐提起的心稍稍落下了些。
医馆的掌柜根本就没让他们等,风风火火的就从内堂出来了,老掌柜年逾六十身子骨健朗,看季诚的眼神好像两眼冒光,他强压下激动道:“刚刚帕子里的东西可是这位小哥的?”
“是在下的,”季诚施礼道:“这是同村是我同村的弟弟杨槐。”
杨槐到底还是年幼,打起招呼生涩得很,“掌柜...好”
“好好,”掌柜道“快快,两位小哥请内堂说话。”
“小铜锁奉茶,”掌柜热情道:“二位快请坐。”
刚刚药童跟他讲外面有两个乡下人,来兜售药材的时候,他并不在意,打发了就是,每年上医馆里卖药的农人太多了。
他们采药的方法不当,药材品质也参差不齐,像他们这样的大医馆是没有办法收这种零散的药材,一般情况下都打发到城里的小药铺,虽然价格给的不高,但对于农家来讲也算不错的收入。
在打开帕子的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这蟒蛇皮都快生麟了,我滴个乖乖,这起码也得是两百年左右的巨蟒,才能有这样的麟纹。
“在下是合济堂的掌柜我姓徐。”徐掌柜道:“敢问二位小哥,刚刚帕子里的东西是从何处得来。”
“不瞒徐掌柜,此物乃是深山一巨蟒皮的一角,”季诚道。:“我兄弟二人原想为卧病的老母上山采药,因弟弟贪玩误入大山深入,遇见这巨蟒想要把我二人吞入腹中,可这大蟒不知与何野兽搏斗,早已身受重伤这才叫我兄弟二人捡了便宜。”
“那巨蟒在何处?”徐掌柜两只眼睛紧盯着他们俩的背篓。
“就在这,”季诚把杨槐身上的背篓摘下来道:“徐掌柜请看。”
一条一条比碗口还粗,小臂长的蛇肉装在背篓里,徐长只一眼就心惊肉跳,这少年了不得啊。
要知道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更何况这种生存了上百年的巨蟒,徐掌柜瞧着季诚还带着伤的脖子和脸,很难想象当时的情形有多凶险。
徐掌柜压下心惊问道:“都在这了?”
“这个背篓里也是,”季诚答:“背篓太小只能带过来一部分,剩下的都在家里。”
“好好好,”徐掌柜连连赞叹:“有子如此你母又有何求啊,若你二人在深山有个意外,让你那母亲如果活得下去,以后可切勿再去深山冒险。你这些蛇肉我都要了,蛇胆可还在。”
“小子省的的,”季诚掀开自己的背篓,把蛇胆递到徐掌柜手上。
这巨蟒的胆无比珍贵,虽说不上最顶尖的了,但市面上也是难寻。这些蟒蛇胆和蟒蛇肉带来的利润无法估量。
“这蟒蛇胆我给你五十两,”徐掌柜道:“蟒蛇肉四百五文一斤,二位小兄弟觉得这个价格如何。”
不是他故意压价,这蟒蛇胆固然珍贵,可这五十两投入进去,也需要很长的周期才能看见利润。
杨槐在一旁已经呆了,五十两!他怎么也想不到,光一个蛇胆就能卖这么多钱,昨天吃野鸡的时候,他就想过这蛇肉是不是跟鸡肉一个味,最值钱的蛇胆是不是也跟鸡肝是一个味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