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血顺着梁康的下巴滴到地上,梁康甚至听不清黄金宝座上的人在喊些什么,太子怎么会死。他就算再蠢也不可能现在就对太子下手。
大殿上落针可闻梁康短暂的反应过后,大呼:“父皇儿臣冤枉!冤枉啊!”梁康一瞬间眼泪鼻涕横流,跪地行走就那么爬蹭到台阶下面:“父皇请你相信儿臣,二哥...”
梁康哽咽道:“二哥...二哥怎会突然想不开,儿臣肯定父皇彻查!”他哭的梨花带雨,全情投入,好像真的就像是忽闻噩耗,难以置信。
明德帝瞪着眼睛看了半晌后,猛的站起身,因为站的急险些还栽下去,幸好太监王挺手疾眼快,捞了他一把,他指着跪地的一干人等怒道:“着大理寺主办,都察院协查,涉事人等全部刑部下狱,十日之内必须给我查清楚!”
太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梁烨忍不住看了眼苏铭,苏铭回了个不知道的眼神。
散朝时,梁康特意在等着梁烨,眼神好像淬了毒一样,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风度“五弟,不亏是杀伐之人,斩起手足来也毫不手软!四哥佩服。”
“四哥慎言,二哥去了我也十分悲痛,原因到底是什么三司会查个清楚”梁烨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对了四哥,新婚大喜愚弟还未祝四哥和四嫂拜年好合,福寿永昌。”
这些日子梁康看似把梁烨打压的够呛,但其实上那些捞偏门才站他身边来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渝王府书房里能砸的东西让梁康砸了个稀烂,发泄够了,他站在屋里半晌后缓缓道:“把人都叫进来,议事。”
第57章 从前梁康只觉……
从前梁康只觉他这个五弟, 就是个只知道砍杀的泥腿子,却不曾想他这五弟竟然有这么大本事,拿了京城兵权不说, 还在他大婚不到十天送上了这么大的一份大礼。
“废太子去了本王十分痛心,二哥因何而去各位要帮本王查个清楚,”梁康坐在首位,好一副王者气度,好似刚刚打砸发泄不是他一般:“还有我这五弟, 从前我只觉得他是一介莽夫,如今却变得这么有韬略,也请各位事无巨细的多留意留意。”
那边波云诡谲, 这边季诚已经在豫州的路上,由于许涟临近生产,家里又没有长辈女眷,林悠就只能留在京城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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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诚按照原路返回, 照例是遭了几天的罪,又瘦了一大圈可算是回了自己家。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这回杨槐不在, 他也没有提前送信, 家务就得自己来干。
好在村长他们事先知道, 他要回来乡试,家里的灰尘已经打扫干净。繁华京城千里远, 始终还是家最好。
还有三天就到了乡试的时间,林悠不在身边,季诚总觉得空落落的,整日没精打采,许克忠也忧心在京城的许涟, 他道:“阿诚啊,京城的稳婆好不好找啊。”
“好找的爹,大山哥已经找了大夫和稳婆上门住着了,”季诚道:“等我考完了,你和阿娘也去京城吧,正好那时候我的小外甥出生。”
到了许涟怀孕后期,季诚每每看着那像锅一样扣在前身的肚子,都觉得胆战心惊,不自觉就带入他的林悠,这要是他老婆天天那么大个肚子,他吓都能吓死
而京城这边许大山已经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整日寸步不离的跟在许涟身边,家里住着两个稳婆和苏铭介绍的产科圣手,这让他安心不少。
要不不等许涟把孩子生下来,他怕是要紧张的疯掉。
哥儿产子历来凶险,这许涟头些年身子不好,他是真怕再有什么意外。还是阿诚说的那句话对,孩子不孩子的,有什么比自己老婆更重要呢。
月份大了孩子在肚里活动的空间少,动的也就少,林悠每天必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摸许涟的肚子,他手放在孕肚上道:“小家伙,你动一动呀,要不过两天咱俩就得再外面见面了。”
“你这是盼着见面,还是不盼着啊,”许涟取笑道。
整个孕期家里的这几口人都把他宝似的供着,气色比起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林悠笑着道:“当然是盼着了,这小家伙把你都折腾成什么样了,再不出来我看大山哥都快疯了。”
“着急不着急,他都是要出来的,”许涟问:“你呢,怎么还没动静。”
之前林悠一直顾忌着季诚要乡试,不敢乱他心神让他多分心,他道:“诚哥说等乡试放榜了,他就来接我回家,孩子还是等回大雁村的吧。”
乡试的流程跟院试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参考的秀才更多,检查的更仔细了。
过往落第的秀才,加上今年新中的秀才,季诚看了看,整个考院座无虚位。这些读书人少的刚参加过今年的院试,多的都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乡试,考试经验丰富,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的屎戳子事件。
考试一共三天,考卷发下来的时候,季诚看了眼试题,正是往常老卢头带他多练习的各地风俗律法。他想等乡试结束一定给老头多买鸡腿吃。
头一天季诚在草纸上,答完了试题的一大半,第二天又用了一上午,把试题全部答完。
剩下的时间他用来检查,最后一天在进行誊抄。等出考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打晃,有体格不好的就直接被抬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那颗大树下,那个翘首等他的人没来,季诚不禁有些失落,八月中旬的天气,白天燥热晚上冷,精神高度紧张了三天,骤然放松季诚回了家就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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