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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瀛有所顾虑云清辞十分清楚,毕竟张家后来的权势几乎要大过云家,可以说是李瀛的左膀右臂,为了他的帝位,他自然不会随便对张家下手。
    李瀛要不要杀张斯永不重要,反正他是要杀的,从公,张太后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相府,既然重生一世,他当然得先下手为强。从私,他恨李瀛,更恨太后,他要让太后一家都不得好死,也要让李瀛一辈子活在对他的恐惧和对云家的忌惮中。
    待他欣赏够了李瀛做小伏低的丑态,腻味了,就想杀便杀,想剐便剐。
    而今日之行,目的不过是为了撕下李瀛那一套伪深情的嘴脸。
    希望对方不要再来恶心他了。
    他做好了撕破脸皮的准备,也收起了那副柔软无害的假象,神情变成昔日熟悉的冷肃与刻薄。
    侯府门前,张斯永一脚将太监踢了出去,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若再不拿上银子滚蛋,我让你主人也不好过。”
    车内,云清辞腰间却忽然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直接抱到了怀里,他刚要发怒,手中长弓便被架上了那把锃亮的寒箭。
    李瀛握住了他的手,仿佛当年教他猎兔子那样,手臂抬高,弓弦拉紧。
    男人的下巴压在他的肩头,直视前方,提醒他:“专心。”
    云清辞心下一寒,屏息凝神。
    李瀛手把手带着他,将寒光闪烁的箭头对准了张斯永。
    弦被拉的越来越紧,弓一寸寸地弯曲。
    ‘咻’地一声——
    利箭撕裂空气,狠狠钉在了张斯永的身上。
    “你要的猎物。”李瀛低语:“开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  辞宝:开心……
    李皇:开心就好。
    第20章
    这把弓是他们成亲之前用来打猎之用,许是时日太久,虽时常保养,弦的力量还是被削弱了许多。
    外面传来张斯永的怒叫:“什么人?胆敢行刺?!”
    他到底是一介武夫,常年操练身经百战,方才察觉动静便躲了一下,避开了那把毫不留情射向他心口的利箭。
    云清辞有些遗憾。
    以李瀛的射艺,若是换一把更快的箭,此刻张斯永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只是他来的时候没想过李瀛真的能答应让他把箭矢对准自己的亲舅,倒是他小看李瀛的演技了。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定是料定了张斯永能躲过去,才敢这样做的。
    云清辞在心里把他剥了个透彻,惺惺将弯弓收回了马车。
    张斯永已经拔出了箭矢,胸口血液狂流,但这把箭扎的不深,又避开了致命的位置,好险保下了一命。他暗暗后怕,早知今日出门,便提前穿上甲胄了。
    张武侯的府兵很快包围了躲在巷口的马车,一阵铿锵之声,长刀纷纷出鞘,严阵以待。
    张斯永阴沉着脸,喝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躲在车内蓄意伤人?!”
    他也清楚,对方既然敢在侯府门前光明正大地伤人,就一定有所倚仗,脑中已经迅速划过了几个与张家有矛盾的世家,暗暗捏紧手中长刀。
    既然是对方蓄意挑衅,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大靖律例有先,自卫伤人可不算谋杀。
    便是闹到天子面前,他也一样有理。
    他紧盯着马车,未曾留意到金欢和银喜在凉凉地望着他,今日柳先生没来,陛下藏于车内,这厮真是胆大包天,敢对着陛下的马车拔刀。
    李瀛在等着云清辞的指示:“没死,君后可希望朕露面?”
    云清辞在他怀里缩起了头,无辜地道:“人可不是我伤的。”
    李瀛笑了一下。
    外面,张斯永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是哪个狗娘养……”
    车门被重重推开。
    天子一袭玄黑常服,锦绣龙靴探出底袍半寸。这个男人身上每一寸都像是被威严浸泡过,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心中发寒。
    未尽之言皆卡回喉咙,张斯永重重咽了一下。
    一阵持续的‘当啷’之声,所有府兵均弃了长刀,胆战心惊地跪了下去。
    “陛,陛下,参见陛下!臣,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张斯永脸色阵阵发白。
    若是搁在往日,他自然是不怕李瀛的,说到底他也是李瀛亲舅,如无大错,李瀛不会动他。但今日,李瀛贸然出现与此,还向他射了一箭……
    他冷汗棽棽,连开口求证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敢。
    他脑子里闪过李瀛怀里的美人,对方分明生了一张仙人般的面孔,可方才弱不禁风地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如蛇蝎般渗出丝丝薄情与缕缕挑衅。
    云清辞。
    云清辞,在他面前吹了什么风?
    这个妖孽。
    李瀛抱着云清辞下了马车,后者乖巧地立在他身侧,准备看接下来这场戏究竟怎么演。
    李瀛没让他起身,张斯永也不敢动,他只看到龙靴挑起了地上的刀,被接在那只苍如修竹的手中。
    张斯永浑身鸡皮疙瘩狂起。
    这时,府内传来一阵动静,张武侯带着李瀛的大舅舅与二舅舅匆匆行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大都尉,都是提出来能吓死平民的掌权之人,而张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李瀛在位的这七年里给予的。
    他十三岁登基,那个时候云相作为辅国常伴他身侧,但哪怕是先帝钦点,他在李瀛眼里始终也都是外人,更别提,这中间还夹了一个太后从中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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