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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后,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瀛微愣,忆起今日对他气冲冲的云清辞,颌首道:“说的是。”
    他用了膳,披起衣服走了出去,柳自如不得不去拿了伞,道:“陛下,今夜有雪,您还是不要出门了。”
    “无事,走走,看看。”
    他徒步行在宫中,柳自如一看他熟悉的行动路线,便意识到这是要去哪里。
    他语气紧张,“陛下,这么晚了,君后该歇下了。”
    李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柳先生,似乎有事瞒朕?”
    柳自如没有吭声,李瀛也未曾在意,他继续向前,雪丝飞在脸上,他一路来到了朝阳宫前。
    门前的灯依旧亮着,但宫门紧闭,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
    李瀛远远地站着,看着,柳自如道:“许是,君后睡下了。”
    “嗯。”
    风雪渐大,李瀛掩唇低咳了一声,柳自如又道:“风太大了,陛下,咱们回去吧,明日,还有朝呢。”
    李瀛又站了一会儿,才道:“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没想到吧,我已经不在宫里啦。
    李皇:…………………………
    第37章
    小年夜饭后,云清辞脚步轻松地往自己的院子走,院子里的梅枝探入长廊一臂,云清辞短暂驻足欣赏了一会儿。
    他很少会有这种全身心都放空的感觉,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没有很强的目的性。
    整个人就像是被抛在了云端上,由内而外地懒洋洋的。
    其实踏踏实实做个纨绔公子,倒也是一件乐事。
    前方一角衣摆擦过,是云相的身影,他没有在主房休息,如今不知要去何处。
    云清辞眼珠一转,鬼鬼祟祟跟了上去。
    云相身边没有带人,径直进入了府中的一个小祠堂,云清辞略略停下脚步停在外面,心中已经明了。
    大概是点燃了线香,有味道传入鼻尖,须臾,云清辞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小辞这孩子,终于肯跟我亲了。
    “我们今日还一起吃了小年饭,这孩子的手可真巧,那饺子包的,比你还好。”
    “我此前一直很担心他……和张石雪那个女人在一起,这几年来,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莫说是陛下,我听着都胆战心惊。”
    “你不知道,朝堂多少人看我们父子关系不合,想要利用他,拉他下马。”
    “张石雪,可真是用的一手好计。”
    “听柳先生说,陛下也不容易,那孩子……刚登基的时候,就想黏我,这几年来,断断续续也寻我几次,想要说些什么,我都避开了。君臣有别啊,不是不知道他的苦楚,但站在这个位置,我也是如履薄冰,岂敢像以前一样与他交心呢?”
    “张石雪野心过盛,要完这个要那个,张家势力近年越来越大,我隐晦提点过,但陛下也确有制衡朝堂的心思,扶持母家,也许这股势力对他来说会更得心应手……可不知为何,他近月来开始处处针对张家……”云相忽地忆起什么一般,失笑道:“我又说了你不爱听的,是不是?”
    短暂的沉默,云相苍老的声音染上了沙哑:“你说的对,我连幼子都护不住,护什么江山……对不起,飞若,我没想过,那刺客,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好在,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就是清萧那小子,还不肯娶妻,底下几个也都学他,他,他是个特别好的刑狱官,去年办了几起案子,跑了不少地方,百姓都很敬重他。”
    “清玦,如今做了代掌统兵,虽然总跟我说担心做不好,但我知道他做的很好,陛下看上去,像是要重用他。”他压下心中担忧,道:“清夙这孩子,不太有上进心……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只是怕,几个兄长都已经身处要职,他若再表现的过于突出,会引来陛下忌惮云家……也好,城中卫,清闲,每天帮百姓找找鸡抓抓狗,还挺受欢迎。”
    “清冀……”
    云清辞睫毛微闪,这一次,他听到父亲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不说了,不说了,希望他们都好,都好。”
    云清冀……还活着?
    云清辞心中划过一个巨大的疑问,他对大哥的事情知之甚少,从来没想过他还在人世的事情,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不管是母亲还是身边人,都告诉他,大哥早已夭折,所以家中二哥哥算长子。
    他心中忽地一个咯噔。
    阮怜是不是向他打听过大哥的事情?还问他若是大哥还活着,该年岁几何?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到这一点?
    祠堂内,云相再次开口:“你说,过两日,我若求求小辞,想去看看你,他能不能答应?”
    云清辞离开了小祠堂。
    他想起那年为母亲送葬的时候,几个哥哥轮流来劝他,让父亲也一起去。
    云清辞恨父亲入骨,固执至极:“母亲不让他去,母亲不愿见他,你们若再劝,你们也不要去了!”
    送葬的那日,天空一片阴霾,纸钱纷飞后坠落,如濒死的黄蝶。
    哥哥们小声说:“那个是不是父亲?”
    八岁的云清辞瘦瘦小小,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走几步,便喘一喘,他的每一次呼吸,漫过肺部的伤口,都在痛斥着怨恨。
    他回头去看,远远能看到对方一袭黑衣,远远跟在后面,目光追着前方行走的巨棺。郊外的路坑坑洼洼,他目光黏的太紧,忘记看路,走几步,便踉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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