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吓住,呆怔地看着姐姐,随后眼睛里浮起一汪泪。
“元琦!”十三福晋喝了一声,峨眉紧蹙,“你在说什么?”
元琦看妹妹要哭,咬了咬嘴唇,心下也有些后悔她说话这般刺人,可又不好意思道歉,一急一羞愧,眼泪便涌出了眼眶,抬袖捂住脸,猛地冲出额娘的屋子。
十三福晋担忧地起身,瞧见小女儿咬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只能让嬷嬷去看看,她则是抱住小女儿安慰:“吉兰,你姐姐就是一时想左了,她不是气你。”
吉兰埋在额娘怀里,大声哭起来,哭到打嗝,边哭边问:“额、额娘,吉兰……吉兰不去宫中了,让姐姐去好不好?”
“你姐姐不是为这个……”十三福晋抱紧小女儿,眼泪氲着泪,哽咽道,“吉兰,别记恨你姐姐,你只管快快乐乐的便是。”
不久后,前院的十三阿哥得知两个女儿的争执,独坐于书房中,双手捂脸,肩背颤抖,久久未出现在妻女面前。
及至吉兰再次离家进宫,两姐妹都别别扭扭没有和好。
咸福宫里,檀雅等人再次见到四个姑娘,却发现两个都心情低落,其中一个还是随了姑姑,颇为没心没肺的吉兰,实在是不解。
舒尔和吉兰全都怏怏地提不起精神,额乐、茉雅奇、伽珞三人想着法儿的逗两人开心,舒尔阿玛的病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是以她很快便恢复如常,可是吉兰晚上依旧偷偷地哭,这可是大事。
一直到御驾启程前往畅春园那日,吉兰才勉强有个笑模样,而这时,她已经收了其他人许多的好玩意儿,其中尤以舒尔的最多。
额乐在宫里,是见多了好东西的,倒是不稀奇。
檀雅也不少见,但说到拥有并且随手、毫不心疼地送给小姐妹,她不吝啬,就是没有。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现实……
前往畅春园的仪仗队列极其长,几个小姑娘自然是跟在咸福宫方队里,临启程前,二十二阿哥还特意过来拜见几位额娘,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二十一阿哥胤禧。
和嫔这一次也在随驾的嫔妃之列,马车就在宣妃马车的后面,是以两个阿哥才结伴一起过来。
四个小伴读这才第一次见到常出现在格格口中的二十二阿哥以及二十一阿哥。两方都极有礼的互相行礼,两个阿哥拱手,几个小姑娘屈膝福身。
檀雅等人笑吟吟地看着,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没表现出来,跟二十二阿哥说了两句话,便让他去前头,没有旁的不符合礼数的行为。
倒是和嫔,瞧见二十一阿哥和那几个格格见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般配,心里不免有些想法。
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指婚时也是一桩佳话……
檀雅四人的马车里,也在说方才两位阿哥和三个女孩儿的碰面。
“胤祜和胤禧品格再好不过,瞧见几人方才有礼的模样,真是美好。”檀雅说着,还忍不住透过马车窗向前看,只是离得远,并不能看到二十二阿哥。
而宣妃听到她的话,点头,神情赞同,“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若真能成,倒是好事。”
定贵人和苏答应对视一眼,还保持理智,低声说道:“茉雅奇她们三个的家世,日后兴许有大造化……”
至于什么样的大造化,此时康熙还在位,继承人的人选悬而未决,她们不能多说。
但是檀雅从定贵人这句话里,终于想起一件事儿来,那就是富察氏在未来会出一位皇后,皇后的阿玛便是富察·李荣保,也就是伽珞的父亲……
檀雅眉毛微微一跳,心道她缺心眼儿,未来兴许真如定贵人所预言那般,有人有大造化。
这种玩笑话,哪怕是私底下也不能再说,也不能透出一丝一毫这方面的意思,万一传出去,定是会影响姑娘们的名声。
檀雅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不该以为是善意的调侃便随口吐出,毕竟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大过天。
是以,她立即便像宣妃请罪,认认真真地说她的不该,然后主动给自己加了抄经一卷的惩罚。
其实便是古代,家长们在孩子们年幼时随口说一句结亲的玩笑话,也是常事,但檀雅这般谨慎是好事,宣妃便没反驳她的反省。
不过,“抄经一卷的话,你也好意思张口说出来?”
檀雅笑,厚着脸皮道:“嫔妾警醒了,那些形式,娘娘您何必在意?”
宣妃脸一板,道:“既然你自认礼数有亏,自然要重罚,我与你都抄三十卷,以儆效尤。”
檀雅垂头叹气,做足了受罚后的姿态,跟额乐她们一模一样。
定贵人忍笑,像平时安慰额乐一样,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却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替她说。
而二十二阿哥和二十一阿哥年纪尚幼,还没有长暧昧的那根弦,只是恪守男女礼仪而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一个统一的认知——侄女吉兰和额乐的伴读们。
美丑或者旁的,两人根本未过心,他们现在和侍卫同骑一乘,全都十分羡慕地瞧着成年的兄长们坐在马背上恣意潇洒的英姿,更羡慕已经能单独骑马的二十阿哥胤祎。
康熙的儿子们,虽说擅长不同,喜好不同,可个个马上功夫都是上佳,气度便与寻常八旗的侍卫们不同。
便是二十二阿哥、二十一阿哥年幼,坐在马背上亦是背脊挺直,神情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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