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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这次终于不问为什么了,可喜可贺。
    一场酣畅淋漓的交锋结束,房观彦累的眼皮都睁不开,在毯子里兀自熟睡,周承弋叫人换了新的冰桶进来,又叫了水,把一切清洁收拾完毕,已经是深夜十分,连凛冬都打了个哈欠。
    周承弋却精神的很,他披着那件在床上饱受□□的外袍,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俗话说得好,咕咕一时爽,赶稿火葬场。
    周承弋人虽然失踪了,但赵家楼的《长安朝报》却是一直在出的,他那点存稿已经快要见底,看新一期的刊发,正好完结少林寺部分。
    他前几天出宫顺便叫人去驿站取了信件包裹,赵家楼的催稿信从截稿日一发到一日一发,足足堆了十来封,编纂的语气已经是恳切到都快要去官府报失踪了。
    不过周承弋彼时正忙着和房观彦培养感情,直到这时候才想起填坑。
    他翻出之前写的大纲,重新熟悉了一下,大胆的没有列细纲,落笔便写了下去。
    百花楼盗宝是《江湖都是我的传说》的第四个故事,算是整篇文的高潮,而从这里开始与序章的时间线逐渐重合,而这一卷并不主打前三卷的解密、诛宵小的主旨,单纯的就是耍花枪——即主角的实力展示舞台。
    这一卷要的是字里行间的那种紧凑感,要体现出百花楼哪种费劲一切心机却终究枉然的感觉,用以称托解春风出神入化的奇诡功夫。
    百花楼作为刺客的老家,能屹立江湖不倒,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地方,解春风却来去自如,将众人耍的团团转。
    当然,从解春风本人的视角来写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轻松,但无妨,越是险象环生越是刺激,也能在完成之后叫人爽感更高。
    周承弋这一篇收紧了自己平时的写作节奏,因为剧情点的紧凑而将整个故事营造出激烈之感。
    先破机关城,再入死人渊,明明宝贝已近在咫尺,他却改道演习场屠百花榜,逼得百花楼楼主现身想要取他性命,却反被解春风利用。
    解春风不仅那道宝贝全身而退,还念了一句百花楼自比的诗句“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直将这江湖第一刺客楼的面子里子都丢在地上踩。
    于是便有了序章的追杀令,也为了后续的红船坞剧情埋下伏笔。
    周承弋这次没有空闲悠哉游哉的存稿,他写到日上三竿才将将写完万字,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粗略检查了上面的错字,直接拿笔在稿子上改好,便封好叫凛冬跑了一趟送去驿站。
    不是周承弋不誊抄,而是实在《长安朝报》要的急,今天下午就要开始排版刊印了。
    赵家楼是官方的,主营还是新闻,刊载小说目前只是一种尝试,自然不可能像长安书坊一样为了刊登他的稿子还专门加刊重新做目录什么的。
    且不说他的文章能否好到这个地步,便是得到青睐,赵家楼的经费是从皇帝的私库走的,司礼监的人根本不可能批准这个“荒唐”的事情。
    一并送出去的,还有《卧底》的前半部分稿子。
    周承弋担心暴露的风险,虽然用着平平无奇小天才的笔名,却没打算投给老东家赵家楼,而是填了长安四大书坊仅剩下的两个中随意挑了一家。
    不是周承弋不想挑,而是他发现这两家并没有什么明显特别的风格,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两家以长安书坊为首,符谦没有垄断出版业的意思,所以并不追求市场上的追风,他指尖露出去的那些足够两家吃饱。
    《卧底》这篇文题材偏门一些,最起码周承弋目前没有在市面上看到这一类的稿子,他觉得兴许还是能激起一些火花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像之前一样担心被退稿什么的。
    而偏偏这篇稿子被毙了。
    大约是九月中旬,周承弋收到了包裹,还以为那家这么快就搞出样书了,结果拆开一看,竟然是他的稿子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里面还带了一封致歉信。
    信是第一个收到这个稿子的编纂,可以说就是责编所写。
    信中此编纂表明自己认真的看过了稿子,对其稿十分喜欢,已经申请排队出书,没想到却被总编纂驳回了,原因便是市场上没有这类题材。
    “如今这世道,要跟紧步伐,切莫掉队,不然连剩饭剩菜都吃不着,只能喝西北风了。他是这般说的。我不认同此种说法,长安书坊能起,靠的从来不是追寻风向,而是引领风向。”
    “武侠当道之时,他反其道而行之推行鬼怪异志类的《狐梦》,此书新颖,文风独特,是如今兴盛之白描式写作的集大成者;而鬼怪异志成为风向时,他却又出了四公子的《穷书生种田》,直接将此文推上巅峰,往后此类型小说都难以摆脱其框架矣;甚至小公爷如今推主的并非这二者,而是从四公子书中提炼出来的星海流。”
    “吃饱喝足跟风足以,想要突破瓶颈是需要孤注一掷的尝试,不往前踏出一步便永远都不可能进步矣。”
    这位编纂信中将事情描绘的很清楚,又作证证据论之,可以想见他对此事是有多无语。
    最后他又写道:“君之稿子被拒之,吾反而欣喜,落于我坊之手,怕是要埋没。君若想再投递,不妨试试长安书坊,符小公爷从来不吝啬探索创新。”
    竟然是提议让周承弋去投稿给符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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