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观彦:“……”
虽然周承玉围观了他们请赐婚的场面,按照她的聪慧,便是当时不知道后面也应该是了解透彻了的,但被一个小孩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也还是觉得尴尬。
周承玉似乎是看出来他的不适,眨了眨眼,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直起身体,想要将此事就此揭过。
周承弋却是眉梢一扬,拉了她一把朝房观彦示意了一下,“不叫人?”
“皇嫂?”周承玉试探着吐出一个称呼,又顿了一下,用手指在脸上挠了挠,眼神没个定点的四处漂移了一会儿,微微侧过头去脸色微红,小声开口,“还有刚才……谢谢。”
房观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还是周承弋来了一句,“都是一家人,借你个怀抱让你哭,不用谢。就是你把你彦哥哥衣服哭脏了,记得还一套。”
“好。”
周承玉还有些新奇,即便早就知道四哥和这位房观彦是断袖分桃的关系,平时混在听政殿见的次数也不算少,还承蒙过房观彦的教导,但两人私底下的相处还真是第一次见了。
她就这么边走边偷偷观察着,周承弋根本不管她,只偏头同房观彦说起话来,讨论的是沙蛮的事情,手自然的牵在一起。
房观彦在一个小姑娘的注视下,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想要抽回手,奈何周承弋根本不让,手攥的紧紧的,他挣了两下挣不动,就破罐子破摔的不挣扎了。
后来说起沙蛮的事情,他才逐渐放松,沉思着道,“我回来之前,阿芙罗拉公主特意与我说起这百年和平条约的事情,她觉得叶芙根尼娅女皇并不会遵从这份条约。”
“肯定不会。白纸黑字的合约都能推翻,这么一份口头合约没有任何约束力,遵守全看对方人品。”周承弋赞同阿芙罗拉的看法。
房观彦也点了点头,他也是同样的想法,对边关百姓颇为忧虑。
周承弋反而是想起那位狼狈奔逃的北胡可汗,“舅舅逼的布日固德走投无路,他去了西域。”
“西域王那样的……会帮他?”房观彦隐去“墙头草”这类不太好的词汇,神情疑惑。
周承弋笑了笑,“他倒确实不想,但布日固德似乎手里有西域王的什么把柄,以此作为威胁,西域王还想悄悄的将人接进来,面上当个小白菜。”
然而其实钟离越什么都知道,是故意这么做的,好叫布日固德把西域一同拉下水去。
西域这两边倒的墙头草,钟离越早就看不惯了,每回做点什么然后赔点钱就完事,叫人抓不住他的把柄,钟离越正好借这个事情好好教训它们一顿。
他人虽然回京了,但那些锁甲军却都是在的,几乎是布日固德傍晚入城,深夜战事就在西域与萧国接壤的边线燃起。
西域人多数从商,兵力不强,一晚上就取下了最小最边缘的白云城,等到钟离越入京的时候,寄来的捷报上,沈娉在上面说溯云城、天水城不出半月也能拿下,这样一来,西域边线便是全线沦落,而其后腹地直接向萧国敞开大门。
头两座城另说,但这天水城确确实实是一座矿城,地下铁矿煤矿十分之多。
周承弋笑了笑道,“工部要发一笔小财了,能源足够的话,黎杰芎不需要节省,研究应该能更进一步。”
房观彦也对萧国的未来的路很看好。
两人说话间,周承玉泛起困来,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周承弋抄近道走御花园小路的时候,她还差点脚一歪往路边石头上磕去。
所幸周承弋反应快,单手就将她捞进了怀里。
结果当事人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了过去。
“……真是。”周承弋有些哭笑不得,还是很有兄长爱的将便宜妹妹一路抱回了东宫,期间依旧没放开房观彦的手。
房观彦担心周承玉掉下来,曾试图挣扎,“双手抱着吧,这样容易摔下来。”
“把着她腿呢,你放心,摔不下去。”周承弋置若罔闻,然后走着走着,周承玉还真的翻脑袋的时候一个仰身,不过很快又凭借自我危机意识重新趴回周承弋的胸膛,还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的问了句“几时了”。
周承弋以为她醒了,低头去看,这人再次熟睡过去,连自己问过时间都忘了。
周承弋没当回事,房观彦却看的心慌,“你好好抱着,当心仰下去。”
“她再仰我便把她喊醒叫她下来自己走。”周承弋如此说道,反正就是不松开房观彦的手。
房观彦听着都忍不住气笑了,最后说了一句,“按照如今的即位顺序,她如果有什么不好,皇位便要轮到你来坐了。”
周承弋:“……知道了。”
他只好将周承玉的睡姿调整了一下,比如抱变成了扛,叫她必不可能再摔下来,这才重新伸手去牵起对象的手。
房观彦:“……”
他听着周承玉不怎么舒服的哼哼声,沉默中有些心虚愧疚。
不过好在东宫已经不远,周承玉得以躺平的时候,皱起的眉头终于舒缓起来。
“殿下!”长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显然是等了很久了,他小心翼翼的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而来,“这是王总管叫我带来的,放在书房暗格里面的另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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