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谦卡谁都不是,最后一咬牙干脆就以质量来定,该谁上谁就上。
那一段时间看《读者评论》,不清楚的还以为这是专门开给《易宸昼的未来日记》的专门刊物呢。
不过这样的趋势也只是一两个月罢了,到了后面就逐渐不可避免的冷了下来。
毕竟已经彻底盘活,不在死气沉沉的文学界,从来不缺会写的文人,也不缺好的作品。
扩大的不只是通俗小说的题材库,同时购买书籍的人数也比往年增加了不少,当然这有造纸和印刷技术改进后,纸张的成本价压低,杂志的销售价格自然也开始压低有关系,但最原始的原因,还是认字的人多了。
这一点就要感谢朝廷极大力度推广执行的扫盲教育了。
扫盲教育一开始执行的时候,虽然说的是全民皆可参加,然而能送去的基本都是不能帮忙做农活的幼儿。
其后经过调整开起夜校、放牛班等模式之后,参与进来的百姓就多了。
再傻的人也知道,读书能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东西,就算同是在码头搬货,认字的人也总比只会使力气的强,差一点的就混个工头,好一点的直接成账房。
如果不是没得选,谁又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识字的人多了,会花钱买杂志报纸的人也多了。
自然有人不舍得,却也有人愿意舍得,还有些村子比较有远见,一伙人凑在一起专门订了不少杂志,看着花费了一大笔钱,然则分摊到每个人头上,也不过一年几个铜板罢了。
就是杂志只有区区一份,想要看就得轮着来,轮到后头基本就残破的看不出模样了。
当打破教育垄断之后,底层人民如饥似渴的开始学习,寒门学子才会有真正崛起的机会,士族阶级有目光短浅者不以为意,也有聪明人察觉出了这潜藏的危机。
他们想要将事情扭回来,于是向女皇施压,结果没想到反被这瞧着人畜无害的小女皇一把,弄出了第一个公开图书馆。
“你也不用担心,朕批一块地给你,批钱给你建图书馆,建好了之后你们就每家出个百来册书籍,然后成立租赁系统,你们还可以收钱。”女皇这话说的,似乎怎么想都是他们赚了。
还真有年纪小的后辈听着觉得自己赚了,欢天喜地的谢恩,夸女皇仁善慈爱,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看透的人长长叹了口气,心想:这哪里是大便宜啊,这分明是看似蜜糖实为砒/霜。
学阀怎么保障自己的地位?当然就是垄断知识。
而小皇帝这一把直接要他们把书籍都贡献出来,这看似温和的手段,其实是从根本上就砍断他们的根基。
初时或许不见,但假以时日,他们这一代的学阀,终究会真的沦为书籍看护保养人员!
然而这事情是他们自己捅出来的,圣旨也已经雷厉风行的下达,如今整个萧国都知道了,他们也不可能抗旨不尊,唯一能做的,就是掐准那个“贡献一部分书籍”的点了。
他们将自己认为最重要的知识牢牢握在手里,以保证自己未来在冲击中还能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因为工部的实验室有一个黎杰芎,黎杰芎下面还有源源不断涌入的研究者,他们带来的新的知识体系,将旧的知识体系,直接毫不留情的冲垮,残忍无情到了极致。
这些事情,皇室和部分朝官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周承玉没有进一步直接利落的将学阀铲除的原因。
他们看着这些学阀世家的徒劳无功的挣扎,眼中带着的是怜悯和惋惜。
当然有像那些学阀世家一样为了自身而做保留的人,却也有宋老爷子、余映、符谦这样,直接将有用的书籍无条件捐献的人。
不过他们捐的不是女皇下令建的长安图书馆,而是女学自己的学校图书馆。
其实不止是女校,太学也是有自己的学校图书馆的,只不过不叫这个名字,而叫文苑、崇文馆。
女学的文苑是沈娉任学长期间自己掏钱建起来的,规模不大,书籍也是和余映两人拼拼凑凑的,多是跟科举有关的书籍,完全没有太学的丰富。
但现在周承玉借着建长安图书馆的便利,顺手也给太学和女学都批了资金,新上任的女学学长是余映的老相识,一位襄州的女诗人,她与余映都是有尊号,在文学界声望很高的人。
她并没有参加科考,但在知道女学之后便直接从襄州不辞辛劳的来了长安并就此定居,而且她也是第一个拥有老师资格证的人。
当然这个资格证目前并没有通过朝廷认证,只在女学和南书房有用。
在知道她之后,周承弋曾邀请过,然而这位女诗人并没有答应,而是选择留在女学,接替了沈娉离开后的学长之位,并完成的非常出色。
周承弋看了今年科举的名单,拥有会试资格的女举人比去年翻了一倍,纵然还是比男举人少,却已经开始叫那些男人们产生了危机感。
听闻今年长安一直很热闹,赶考的学子都比往常提前来京了,就为了长安书坊和赵家楼联手出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等考试模拟卷。
符谦都没想到,考试卷的销量会这么好,几乎占了长安书坊的三成盈利,直接将手头的几个冷门一点的杂志都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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