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濂拍着胸口顺了顺气,他又想咳了。
“你……”池濂盯着黎斯,有些迟疑地开口。
“先咳完再说。”黎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池濂:“……”
他本来抑制不住的咳嗽意图硬生生被这句话给压下去了。
可能这就是他身为校霸的倔强吧……
场景很严肃,他心里想法倒是很跳脱。
池濂:“我不咳了,我要直接说。”
黎斯:“你要说什么?”
“就……刚才,你不是说了么,就那啥……”池濂偏过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黎斯没打断他,静静地看着他。
池濂又扭回头,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我喝酒了。”
“但我没吃药。”
“所以头孢配酒是不存在的,我也不会提前去见阎王,你……看看能不能别生气了。”
操。
池濂说完了没抬头看黎斯,而是有些尴尬地垂着脑袋摸着后颈,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校霸的威严都摒弃了。这人必须得给他好好说话!
“我没生气。”黎斯说。
池濂猛地抬起头:“你生气了!”
他又不眼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好吗。
“没生气你为什么不吃烤串。”池濂说得有些气愤,明明是这人自己要的补偿,结果反倒不吃塞给了他。
黎斯:“不喜欢鱿鱼。”
池濂:“……这是你自己点的。”
黎斯:“点之前它能下酒,但突然就不想拿它下酒了,你有意见?”
池濂:“……”
你大爷,能别提酒了么,不然总觉得你在影射什么。
“不吃算了,我扔垃圾桶。”池濂抿紧唇角,声音也冷了几分,捏着烤串的手紧了紧,转身走向了垃圾桶的方向。
黎斯皱了下眉,在池濂手中的烤串进垃圾桶之前开口道:“你吃鱿鱼。”
池濂顿住,看着他。
“我吃剩下的。”黎斯接着说。
过了有好几分钟,池濂才恶狠狠地拎着一大把烤串走向黎斯,再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说晚点,就要考虑去垃圾桶里找它们了。”
黎斯没接话,自顾自地送了一串土豆片进嘴里,咬了一口后发表评价:“凉了,不行。”
池濂:“怪谁啊?”
自己刚才不吃。
“你怎么不吃。”黎斯看了眼他手中的鱿鱼,低声问。
“我……”池濂刚准备开口。
“准备拿它下酒?”
池濂:“……”
他预感他起码一周都不想再碰酒这个东西了。
他沉默地举起烤成一小团的鱿鱼咬了一口,确实有些冷了,也确实……是个好的下酒菜。
想什么呢,池濂皱着眉驱逐了内心冒出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黎斯吃完了一串土豆抬眼看着池濂道:“记得吃药,别老骗人。”
池濂一愣,低头说道:“知道了。”
两人就站在垃圾桶边吃完了烤串,偶有过往的路人好奇地盯了他们好几眼。
池濂没动,因为刚才跑累了。谁知道这人走个路都能这么快,投胎似的,非得要他跑才能赶上。
黎斯没动,纯粹是因为垃圾桶没味。
还挺干净的,这城市。
黎斯斯文地擦了擦嘴,向池濂勾了下唇角:“谢谢你的补偿,晚安。”
说完就要离开。
池濂拧着个眉,要开口不开口的。
“你要说什么?”黎斯看着他笑。
池濂纠结了几秒,开了口:“就……周日你还来不?”
黎斯挑挑眉:“我不是说了有事?”
池濂气得不轻,他当然能看出来现在黎斯是在逗他,毕竟这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着调起来。
刚才没吃烤串算有事,这会吃了还有事不成?
头孢这事,他也说清楚了,结果还玩他呢??
不带这样的。
池濂撇嘴:“不去算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闷声道:“我也回去了,晚安。”
走出去了好几步,他都没听见黎斯的声音。
他都把脚步放慢了!
池濂转过身盯着黎斯,眼神又凶又有一点点隐藏的……委屈。
“干嘛?”黎斯抱臂看着他笑了声。
算了,烦死了。
池濂没好气地冷哼道:“没什么,走了。”
他将校服拉链拉到脖子,冰凉的拉链条轻触喉结,引得他睫毛一颤。
“我去。”
身后是黎斯带着懒洋洋笑意的声音,喉结上冰凉的触感还没消,池濂却奇异般地觉得脸上有点发热。
……感冒又加重了?
他低头抬手按了按后颈,没回头,闷闷地丢下一句:“知道了。”
绵长而幽凉的夜风和暖澄澄的路灯灯光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两位少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途漫长,但回头就是彼此。
……
周日来得很快。
北京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五十分。
约好的点是七点整,黎斯掐着点来的。不过他今晚得早点回去,晏父晏母今晚到家。
点开手机里池濂前几天分享的位置。
香林馆,就是这儿了。
黎斯抬眼仔细瞅了瞅,觉得池濂家里虽然将人给赶出来了,但应该是没限制钱财方面的,眼前这地方还挺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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