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对面来的这个“老人家”,也就是正在扇他儿子耳光的中年胖子,他们也是见过的。他就是那个时候在西湖边被沈墨欺负得死去活来的临安知府——赵立夫!
原来闹了半天,这个金带子居然是他的儿子!
一时之间,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同时产生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说实话,这个金带子今天无比的嚣张,也让他们两个担心了许久。
可是刚刚当谜底揭开以后,大家这才明白。原来金带子所依仗的权势,居然早就是沈墨的手下败将!
怪不得这个赵公子能和新任的钱塘县令一船饮宴,怪不得他能够使唤临安府里面的五品通判大人,原来他爹就是知府!
赵与芮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哭笑不得的想到:“这个小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回他可倒了大霉了!”
只见赵立夫一通耳光扇得他儿子鼻口窜血,直到这个金带子天黑地的倒在了地上,这时候沈墨才示意他可以住手了。
只见赵立夫命人搭上了船板,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向着辉夜舫这边走过来。等到他一上船,一眼就看见地上摆着一朵簇新的金元宝组成的金花,把他也给看的一愣神。
沈墨朝他招了招手,等他陪着笑走过来之后,只见沈墨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两个人转了个身。
“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不?”沈墨向着赵立夫问道。
“还不是小犬无知,冲撞了沈相公?”只见赵立夫捶胸顿足的懊悔道:“都怪平时小的家教不严,回头我就打断那个逆子的腿……”
“你就是打死了他都不冤!”只见沈墨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这几个字,然后搂着赵立夫脖子的胳膊,猛然间就是一紧!
“你当我乐意和他这么个混球儿在这里废话吗?”只见沉默冷冷地说道:“我在这里挡着他,不让他冲撞了龙璃儿,还不是为了要救你的命!”
“什么?”只见赵立夫听到这话以后,立刻就是傻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这位赵知府一贯就是以脑袋不灵著称的,当沈墨说出这句话来之后,他还不知道人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只见沈墨俏声对着赵立夫说道:“就在刚才,日落时分的那一阵,龙璃儿姑娘还在苏堤边上的画舫里表演歌舞……你知不知道她上的是谁的船?”
“啊?”赵立夫听见了沈墨的话?顿时就莫名其妙的卡巴了一阵眼睛,满脸疑惑的看向了沈墨。
“你看这是什么?”只见沈墨手里面拿着一柄小小的檀香扇。他慢慢的将扇子展开,摆在了赵立夫的面前。
赵立夫朝着那上面一看,只见上面抄录着一首诗词,而最后面的落款是:
“癸未桃月,幸见女史龙氏歌舞,飘然若仙,湛然洛神也。遂录此词以赠之,甬阳静斋老人书于西子湖!”
当赵立夫一眼看见“静斋老人”的四个字的时候,只见他白眼一翻,两腿一软,当时就向着船板上出溜了下去!
静斋……那是史弥远史相国的别号!
“龙璃儿姑娘,才刚刚得了史相的称赞,史相还特意给她题了字。”只见沈默一把夹住了他的脖子,把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的赵立夫提了起来。然后他冷冷地说道:
“要是她一转眼之间,就被你那个二货儿子给糟蹋了,你猜猜后果会怎么样?”
那还能怎么样?当众撅了史相的面子,全家死光光那都是轻的!
只见赵立夫浑身上下像筛糠一样颤抖着,脸上的神色在青白之间来回变换,眼看着就有被吓死的趋势!
“我他妈为了拦住你那个傻儿子,在这里死活不肯走,一阵一阵的陪着他打擂台!”
只见沈墨面色冷冷地说道:“为了讨龙璃儿的欢心,不让她太过愤怒,老子把一千多两黄金都扔在了她家的画舫上。老子这般拼了命的取悦她,还不是为了救你这条狗命!”
“沈相公!”只见赵立夫此时此刻,真是惊惧又是感动。眼看着他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却被沈墨搂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您对小的全家上下,又多了一次救命之恩!”只见赵力夫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那他那张胖脸慢慢的靠在了沈墨的胸前,一股头油味儿熏得沈默一阵恶心!
“这份恩情,真是倾尽了三江四海,我赵家上下都难以报答!”只见赵立夫激动地说道:“今天要不是您在这里拦着,万一我那个小子要是做出了什么错事,如今我们全家就剩下投湖自尽的份儿了!”
“您等着!”只见赵立夫激动得胖脸通红:“沈相公的这份大恩大德,小的我今后一定结草衔环以报!等回头,我就把我那个死儿子的两条狗腿全都打断!”
“打狗腿的事儿先不忙,”只见沈墨晃荡了一下赵立夫的肩膀,向着他说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给龙璃儿赔个礼。不然的话,这小姑娘万一要是心存芥蒂,等到她下次再见到史相,难保会说出什么不利于你的话来!”
“对对对!”听到沈墨这么一说,赵立夫这才醒悟到,这是沈墨在为他彻底清除后患!他不由得又是满怀感激地向着沈某的脸上看了一眼。
“待会儿的时候,认错的态度一定要诚恳。”只见沈墨接着说道:“毕竟经过今天这桩事件以后,你赵家一门也算是给龙姑娘扬名了。从此之后,估计西湖上再也没有敢惹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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