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不禁都笑出了声。
林墨菡就说道:“当初怀他时我这嘴就整日停不下来,我那时说肚子里的就是个小馋猫一个个的都不信呢,如今可算是证明了我不曾冤枉他,打从能吃点辅食了那是真真饭量见涨,偶尔刚好看见我们吃饭那小嘴儿就吧唧吧唧的馋得直流口水。”
才说着呢,就见那小子冲着她“啊啊”两声,嘴角流出了哈喇子来。
“这是怎么了突然口水这么多?”郭贵人忙拿帕子给他擦,一脸纳罕。
林墨菡强忍着羞耻解释道:“别的都听不懂,就能听懂一个‘吃’字呢。”
果然,一说这个字儿,小弘旭那哈喇子流得更多了。
几个人顿时都笑得花枝乱颤。
林墨菡勉强为自家的小馋猫辩解,“出来这么长时间应是饿了。”说着就叫奶嬷嬷抱去喂奶了,又一脸八卦的问道:“方才我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时还看见五公主跪在门外呢,这是唱的哪一出呢?犯了什么错不成?”
“唱苦肉计呢。”宜妃嗤笑一声,解释道:“自打离了太后娘娘,她那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跟过去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她哪里能受得了呢?一直就在想方设法的要回到太后娘娘身边去呢,先前太后娘娘也不是不曾心软过,可是接了她回去没几天就又将她扫地出门了,之后更是连她的脸都不想看见了,她没法子只好跪在门口求情呗。”
郭贵人就摇摇头,叹道:“太后娘娘摆明已是对她厌烦透了,又何苦还这样……不是更叫招人烦吗?”
旁边的四公主眼里不禁划过一抹轻蔑,道:“她除了太后娘娘的宠爱没有任何依仗,自然要拼命抓住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
“明知道太后娘娘就是她唯一的依仗,也没见她多出几分真心来对待太后娘娘。”宜妃向来跟太后关系好,提起来就很气恨,柳眉倒竖粉面含霜,“她打小就在太后娘娘跟前呆着,跟老五一样都是太后娘娘看着一点点长大的,真真是疼进了骨子里。”
“她倒好……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太后娘娘就是将她当成宠物一样养在身边,心情好时逗弄两下,生气了就一脚踹开!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真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我呸,喂狗狗还知道感恩呢,她连狗都不如!这可真是拿着刀子扎太后娘娘的心啊!”
先前发现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姑娘竟有那般恶毒的心思,太后的心里其实更多的还是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好五公主,是以也不曾就想要放弃她,而是先想着找严厉些的嬷嬷好好教导,希望能趁着年纪还不大将性子掰回来,却谁想五公主因药物的原因而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将自己真实的面目暴露了个彻底,这才叫太后一气之下选择了放弃。
可其实事后还是后悔了,否则也不会被五公主哭求了两声就又心软了,结果……五公主却因太后不曾为她出头为她教训九阿哥十阿哥而心存不满怨愤,又因太后一气之下的放弃而怀恨在心,又一次爆发之下就脱口而出了那些伤人的话……太后听罢是既怒且悲,病了一场之后就彻底撒手不再管她了。
林墨菡才知道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些事儿呢,一时也是感慨不已,愧疚倒不至于,虽说是她给五公主下了药,但那也只是使人脾气暴躁易怒的药物罢了,又不会迷惑人的心智,五公主所说的话都是她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本质上,五公主的确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其实还是太后娘娘太心软。”四公主就淡淡说道:“太后娘娘虽说将五公主和五弟都抱在身边养着,但却也念及母子分离之苦,从不阻拦他们与亲生额娘相处……不是谁都像宜额娘这般聪明又心眼儿正的。”
这话,林墨菡倒是暗暗点头。
孩子天生跟母亲会格外亲近些,很容易受到母亲的影响。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郭贵人见自家姐姐脸色很难看就赶忙岔开了话题,笑道:“姐姐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就快进门了,怎么还是这般暴脾气呢?回头别吓着人家小姑娘,该不敢跟你亲近了。”
宜妃果真心情就好了起来,脸上带出笑来,“你可别搁这儿挑拨离间,我家玉儿跟我可亲近着呢。”
郭贵人打趣道:“瞧瞧姐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生母女呢,叫五福晋瞧见了也不怕她拈酸吃醋啊。”
这话其实也是带了点提醒的意思,怕一碗水端不平再惹得五福晋心里不痛快。
却谁想宜妃闻言就翻了个白眼儿,说道:“爱吃醋吃醋去,十根手指还有个长短之分呢,本宫喜欢谁就跟谁更亲近,还用得着看儿媳妇的脸色不成?那本宫还活着有个什么劲儿?本宫又不指着将来老五福晋伺候本宫终老,犯得着讨好她?”
再说了,她虽更偏爱玉儿,但又不是那等穷苦百姓家的老太太,偏袒哪个就恨不得将其他儿子儿媳妇的血都吸干净养着自己的心头肉,她就是偏心也偏得不亏心,理直气壮,其他人看得开最好,看不开就拉倒吧。
郭贵人就不说话了,心底有些羡慕宜妃这样的性格,看得透彻活得潇洒。
“本宫听说那个隆科多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还给毒哑了?”宜妃拉着林墨菡的手八卦道,见她点头,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痛快的笑意,“可真是再好不过了,终于还是遭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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