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一群老头老太的拍了合影,回头一翻手机,妈耶,照片里只有一个人,当场心梗这因果算谁的?要是还没抢救过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其实南时大可以不从停车场走,鬼车要什么停车场,就是直接停房顶上都没人管,然而他还是打定主意要维持自己活人的身份的,故而只要出了家门,一切都按照活人的行为办事。
三人沿着巷子慢慢地走着,已经习惯了昼伏夜出的南时打了个呵欠,正打算加紧步伐回家的时候,突然南时顿住了脚步——他之前好像在住在这里的老太太手里订了锡箔元宝?约好了一个月或者半个月交一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现下刚好走到了人家门口,就顺便带回去吧。
还有十天出头就要过年了,刚好收拾一下给家里的下人发年终奖!
虽然他师兄会给,但是他这个当少爷的也不能毫无表示叭!
他旋身往后走了两间屋子,瞅准了门牌号便敲了敲门:“阿婆在家吗?”
敲门声三重一轻,南时其实敲到第三下的时候就想停了,但是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限制他一定要敲四下一样,叫他硬生生敲了第四下。
里面没有声音。
但是南时知道里面有人,感觉蛮奇妙的,不是通过眼睛,反正就是知道里面有人。
他又敲了敲,问了一句:“阿婆在家吗?我是前面南辰阁的老板南时,跟您订的元宝您做好了吗?”
有了这一句,里面才有了响动:“南老板吗?做好了,你等等我来开门……”
异常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似乎还撞到了什么东西,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南时在门外耐心的等着,过了半晌,门才打开了。
南时看见老太太还吃了一惊,这才十几二十天没见,老太太就感觉又老了不少,她一头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乱糟糟的堆在头顶,就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样,肉眼可见的干瘪了。
她抬眼看向南时,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条死鱼的眼珠一样,灰蒙蒙的,半丝光都没有:“南老板……你来了啊,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就没有送到你店里头,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南时笑道:“您身体不好就歇着,我天天都从您这儿走过,顺手就带回去了,也不费什么事。”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东西在里面,南老板进去搬吧……这是最后一批了,以后都不做了。”
屋子里还是昏暗暗的,阳光似是遗忘了这间屋子一样。
南时怔了怔,他自然看得出老太太死期将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短短半个月,她的眉心已经成了青黑,但是能熬过这个年,应该还能再活上两年。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没见到那老爷子的身影,他不好直接开口提醒,只能顺着老太太的话说:“怎么了?”
“年纪大了,做不动了。”老太太摇了摇头,让开了一条道,指了指堆在桌旁的两个纸箱。
倾影点了点头,提着裙子过去搬了,南时有些不忍,问道:“您要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就这么点破毛病。”老太太道:“我自己心里清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时也不好再勉强,他下意识想要扫码付钱,却又想到对方的儿子不是个孝顺的,便扭头问二女:“谁带现金了?”
亏得倾影带了现金,南时特意多给了一些,这才抱着纸箱回家去了。
老太太见他们的身影走远了,南时的长褂在行走之间翻飞起来,老太太居然没看见南时的脚。
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再去看,却见南时已经绕过了弯儿,看不见了。
……应该是眼花了吧。
***
等到了家的时候,南时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吩咐了人去和池幽报备了一声就回房睡觉去了。
晴岚还抱着南时宝贝的玛瑙杯,这玩意儿南时喜欢得很,她自然不好和之前一样随意找个地方存储起来,便找到了清河头上。
清河主管的是内务,内院里有什么事情都找她。
“清河姐姐,少爷院子的东厢房是不是应该找人来改一下?”晴岚示意了一下怀里的木匣子:“少爷的藏品总不好暗无天日的关着。”
其实她那边还有不少南时的藏品——之前店里不是被火撩了一下嘛,南时心疼他那些真心喜欢的宝贝,虽然也不值多少钱,但也带回来了让晴岚帮他收着。
清河微微一思索,问道:“是少爷的意思?”
“不是,是我的意思。”晴岚道:“少爷这几年怕都是敛不住财了。”
“含光院的东厢房下有发电机,还做了下水,怕是不好改动。”清河说道。
因为之前全家就南时一个人有吃喝拉撒还要上网的实质上的需求,整个宅子的最有科技的玩意儿都在他住的含光院下方,当时怕打扰南时,还特意挖了一个地下室,如今想要再做个地库收藏古玩就不那么方便了。
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含光苑不能动,再在内院里找个空的院子就是了,就南时现在长待的用于上课的白鹿楼就不错。
清河正想说什么,就听里面池幽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说话。”
清河和晴岚对视了一眼,便联袂进了去,池幽懒散的打了个呵欠,方半坐起,清河便上前轻手轻脚的给他披上了外衣,池幽看向了晴岚:“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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