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糊弄她父母这件事南时本来是想亲自过去的,但是池幽的样子近期是不会让他出远门了,他想了想也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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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南时睡了个懒觉,特意挑了一身贼有逼格的长衫穿了, 瞧着时间还没到池幽睡觉的点,就跑去试图和池幽吃一顿不上不下的饭。
他承认,他就是心里想着要远离池幽,但是一旦找出来正常的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还是忍不住要去的见他的。
因为南时赖床的缘故,已经逼近池幽睡觉的时间了,南时方到池幽的院子门口,就见到大门紧闭,清河守在了门外,清河瞧见他到了,便迎了上来,小声的道:“奴婢见过少爷。”
南时有些意外:“怎么不近前服侍?”
清河低声道:“山主正在小憩,奴婢见山主似是倦了,便退出来了。”
南时想了想,道:“师兄用过饭了吗?”
清河道:“并未,山主连朝食都未用,似是没有什么胃口。”
南时闻言顿了顿,在进去和不进去之间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想见池幽的心思占了上风——要是不来也就算了,人都站在房门口了,清河言语之间都是让他进去劝劝池幽吃饭,那他还有什么道理不进去?
“那我进去瞧一眼,要是师兄睡着了我便出来。”
“少爷请。”清河听罢便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放南时入内。
室内弥漫着一片奇异的香气,乍一闻清雅缥缈,再细闻却是馥郁霸道,颇有些捉摸不定的滋味儿。
是池幽惯用的熏香。
他记得以前池幽的爱好挺反复的,今天用这个香味,明天用那个,各有各的好处,但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固定用这一种香了。
挺好,他师兄的品味跟他很相似嘛!
南时悄悄地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快乐一下,挑开了帘子,入了内室。
池幽就睡在了他惯常倚着的那张长塌上,书卷散落在一旁,似是看到了一半就睡了过去,发簪早就掉了,乌黑的长发披散了一榻,又有两缕顽皮的,顺着衣物一道自塌上丝丝缕缕的落下,幽然旖旎于地。
池幽似乎是不爱穿艳色的衣物,南时也就是穿越回去那会儿看池幽穿了一身红,过年前他买的暗红绸子针线上早就做好了,他却没有见过池幽上身,此刻他也是一袭烟波浩渺的青衣,明明都是极清淡的素色,却硬生生给他衬出了一分浓墨重彩的味道来。
按照规矩,南时这一眼看过,确定他睡着,这会儿就该走了,不应再打扰池幽,但此刻偏偏他就走不动了。他悄然上前,脚步放得极缓,落地几乎无声,停在了池幽塌旁。
南时慢慢地跪了下去,伸手捉了池幽那一缕落在塌下的长发,那一缕长发叫他握在掌心中,冰冰凉的,如上好的丝线一般,他就有些舍不得放手。
池幽有点洁癖,虽然屋子里又是地毯又是什么的,但是叫他知道头发落在地上肯定是要洗头的,这一折腾,怕是到了下午他才能睡。他现在替他师兄捡起来,也能叫他师兄不至于睡到一半去沐浴更衣。
看,他多贴心,连理由都编好了。
纵使舍不得,但这会儿也应该松手了。
南时慢慢地将那缕长发放回了塌上,又转而替他收拾那片垂下的衣衫,正犹豫着应该将这片衣服盖在池幽身上呢还是放在一旁的时候,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低头嗅了一嗅。
正在此时,池幽的呼吸一沉,便悠然转醒:“……嗯?阿南?”
南时很自然地抬起了头,对着他微微一笑:“见过师兄。”
“嗯……怎么来了?”池幽似是还没有完全清醒,懒散地从喉间溢出了一声叹息,他也懒得起身,微微侧脸便看见南时跪在一旁,带着一分笑意道:“怎么跪着?又做了什么事儿?”
南时示意他看他手中的衣角:“师兄就是这么看我的?替您捡衣服呢,您这不得夸夸我?”
“嗯,确实该夸。”池幽悠悠的应了一声,打了个呵欠,不是南时有滤镜,只不过人长到池幽这个份上,做什么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你方才在做什么?”
以南时的性格,池幽觉得他也不是做不出用他的衣服擦脸这种事儿。
南时开始替自己刚刚没过脑子的行为描补:“师兄您院子里的香味真的挺好闻的,我刚刚没看到香炉里有烟,就在想是不是熏在衣服上了,就……”
池幽听到合理的解释便也不再纠缠此事,他伸手搭在了南时的头上,随意的揉了一把:“喜欢?回头叫清河往你那儿送一份便是了。”
南时头上一沉,下一刻他就伸手握住了池幽的手腕,将他的手带离了自己那头毛。池幽的五指修长,如竹如玉,蔚然深秀,静静地躺在他的掌中,南时低头看着他的手,没抬头,笑道:“师兄,别揉了,好不容易打理好的,一会儿还得见客。”
他今天不上班还打扮的整整齐齐,不是因为要来见池幽,而是今天有客上门。
前阵子他不是在W市答应要给柳家的姑娘关阴阳眼么,结果出了顾海珠的事情,他懒得纠缠就走了,全然忘记了这事儿,等到柳女士来提醒他的时候他人都在S市了,刚好那天又有事,就没去——反正小姑娘现在在寒假呢,还没开学,在家里还是比较安全的,不急着这么一天两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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