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警宇仰着头,好笑地看着沈渝那张气鼓鼓的脸蛋:“还生气呢?”
“我有那么小气吗?”沈渝膝盖向上,把赖皮的人顶了起来,“你把我压着了。比老黄牛都还要重。压坏了你可赔不起。”
齐警宇笑笑,开起了黄腔:“老黄牛不重,怎么耕地呢?”
笑归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齐警宇还是乖乖换了个姿势。
“喂,齐警宇。”在齐警宇起身的瞬间,沈渝突然伸手,手尖轻轻描摹,沿着齐警宇的肩胛骨,一路向下,来到腰窝处,打了个转,又一路摸了回去,弄得齐警宇后背痒痒的,“你这里这道疤是怎么回事?”齐警宇后背的这道疤颜色较深,几乎横跨了整个后背,而且疤痕两侧还有当初没有处理好感染了所以也留下痕迹的缝线的针眼。沈渝以前也曾在齐警宇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过后背的这道疤,但每次他正要问,齐警宇就连忙把衣服穿好,并转移了话题,似乎并不想给他看。但既然能留下这么触目惊心的一道疤痕,肯定不可能是简单的磕磕碰碰就能做到的。沈渝很想知道发生在齐警宇身上的所有事情,他想要完全了解自己爱着的这个人。
“你该不会和人打架了吧?”沈渝看似不在意地问出了最有可能的情况。
“嗯,打架了。”本以为齐警宇会避而不谈,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当年沈渝高考落榜消失后,学校里到处在传有关他的谣言,有人说他是和社会上的人谈了恋爱,学坏了,被关进了少管所,还有的人说他其实一直都不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到的第一名,背地里还和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关系不清不楚,甚至还有理有据说是他们亲眼看见的。
齐警宇怎么可能忍受有这样的声音存在,他找到谁传出来的谣言后,直接上手,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就一拳干翻在地。谁也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齐警宇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旁边的人都被齐警宇突如其来的发疯给吓住了,若不是老师赶来及时,那人的脸估计要被齐警宇给揍成马蜂窝,那就不是赔钱背处分能平息的事情了。
那人在听到齐警宇骂骂咧咧说出沈渝的名字时,也清楚了他的来意,被老师带走前,特意放下狠话,让齐警宇等着瞧。
只要能让这些人闭嘴,就算是让他被处分或者是被退学,齐警宇都不在乎。
有了齐警宇闹得这么一出,学生们都知道了有齐警宇这么一号人物,心理有问题,老师们都不敢动他,发起疯来谁都要咬,所以大家都尽量避开他走,也不再讨论曾经被奉为学神结果坠入悬崖的沈渝,怕提到这个名字走在路上会被疯狗出其不意地咬上一口。
听说被他一拳干翻的那个窝囊废要转校了,齐警宇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些。然而就在他打算去找沈渝的那天,几个打扮的像混混一样的人物,把他从学校门口拖走,带到了后街鲜少有人的小巷子。那几个人手里都有武器,就算是齐警宇也难抵六手,只能尽量护住身体的要害不被重伤。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狠狠教训齐警宇一顿,只需要留一口气就行。一片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红了眼,不满足于拳打脚踢,非要撬开齐警宇的嘴巴,让他跪地求饶。为了保命,齐警宇只能尽量蜷缩着身子,把最不致命的后背留给他们。一条足足长达三十厘米的伤口落在了齐警宇后背,血水浸透外套染红了地面,如果不是被路过的人发现帮忙报了警,齐警宇可能真的就没办法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齐警宇之所以不愿意给沈渝看他的伤口,一方面是觉得很丑,另一方面男人奇奇怪怪的自尊心作祟,想着和人打架打输了,还被砍了一刀,又不是值得炫耀的胜利的标志,而是被单方面的虐着打的证据。不过,自那以后,齐警宇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更强,才配站在沈渝身后,保护他。
齐警宇似乎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付出,沈渝心里有些发堵,他却没有为齐警宇做过什么。
“怎么了?”齐警宇说完发现沈渝没出声,连忙回过头,看他瘪着一张嘴,便知道这人又在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了,安慰道:“和你有没什么关系,是我手痒,看不惯他才动的手,那个人那么令人讨厌,如果你在场,没准还会替我加油鼓劲补上一脚呢。谁又能想得到他后面会叫混混来报仇呢。”
“而且我那一刀又不是白白被砍的。他以为他转学就行,没想到我也有准备。”
齐警宇又不是傻子,不知道留一手。早在看到校门口站着几个目光凶恶的人时,齐警宇就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并在被揍的时候有意引导他们说出了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人的名字。齐警宇便以此为威胁,让那个只能正大光明比不过人就背后搞小动作的窝囊废撤销了对齐警宇的控告,并达成了私下和解。不然档案里有污点的齐警宇又怎么可能考上警察学院呢?
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的沈渝可怜巴巴地看着齐警宇,“疼吗?”
疼,岂止是疼,因为失血过多,齐警宇当场就晕了过去。不过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沈渝。“不疼,老黄牛皮糙肉厚,砍都砍不动。”
“你是不是傻……”沈渝带着一点哭腔的声音说,“有录音的功夫还不如直接打110。”
齐警宇故作恍然大悟:“对哦!我都没想起来!这么看,还是学长比较冷静,比较聪明,是我愚钝了。”齐警宇又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呢,只是如果手里没有可以威胁那个人的东西,他也没办法把污点出名,如果一直有着污点,他又如何光明正大地站在沈渝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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