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群男孩之间,挺胸抬头,正咧开嘴和旁边人说着什么。
“周猛,你过来一下。”教工站在屋檐下看到他们一伙人放学回来,冲着周猛招呼一声。
周猛扭头应了一声,抬腿跑过来。到跟前,咧开嘴露出一口好牙,笑嘻嘻的,“什么事??”
教工进了屋里,桌子上有张报纸,被裁剪下来一块。
教工把裁剪下来一块,递给跟在身后的周猛,还不忘笑着叮嘱她,“平时别光顾着打球和玩,也要多用心学习,你看你青姐多厉害,都上报纸了。”
周猛眼睛一亮,双手怕手心有汗,硬是在裤子蹭了蹭,才接过来。裁剪部分有巴掌大,还有一张小小的青姐照片。
平时听到教工让她好好学习做作业,立马耸拉着脸,一副苦相。这会眉开眼笑,“嗯嗯,我姐当然厉害,在我心里顶顶厉害。”
周猛拿着报纸片,向其他人炫耀。实际上报纸上写的字,她还认不全。可架不住上报纸这件事来的兴奋,嚷嚷着,被一伙人簇拥着,闹哄哄的。
你看一眼,我看一眼,二年级的认字多,像朗诵语文课本似的,有的字不认识,就轻哼哼两声带过去,再从认识的字念起来。
囫囵吞枣,好多词搞不懂,却一个个高兴的很。
周猛拿出自己语文课本,翻开,把裁剪报纸片夹进书本里。准备明天带到学校里,给其他人看。
周子青遇到瓶颈了,连着一星期都在试图解决,可收获甚微。
现在几乎是天天待在实验室里,系里课暂时都停了,系里单独给她配了一间实验室,除了指导老师徐梁知以外,其他人都禁止进来。
徐梁知也知道周子青最近的情况的,只希望她最快调整过来。卡在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了她。
一次次用心的实验,最后都是失败,说不沮丧都是假的,尤其停在这种最后收尾阶段,一个搞不好前面所有努力都会搭进去。
人难免有些焦躁。
周子青内心的急切和焦作,对外的唯一的表达方式,就是不停的忙,先是让大脑冷静下来,审视自己。然后,再把自己全部精力榨干,全身心的扑在实验室里。
脑子里装的满满都是实验数据,其他的人和事,全都扔了。
周子青的状态,瞒不过同一个寝室的人,起码金嘉瑜就知道,周子青的参赛作品遇到问题了 ,貌似还不是小问题。
金嘉瑜内心有一丝丝窃喜,忍不住每天都会留意周子青的神情。看她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严肃,整个人又继续窃喜中,心情还格外的好。
见不得周子青在寝室还在专心致志想问题,总会忍不住拖动椅子,弄出一点噪音来。
吴淑贤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金嘉瑜起身坐下之间,故意带动座椅,听着椅子腿,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之前还以为是起身不小心,可这都是第三回 了,还当别人没发现她的小伎俩。
吴淑贤视线扫了一眼沉浸在自己问题中的周子青,又看了一眼寝室里如同空气一般的朱玉晴,心里气的不行,朱玉晴遇事能躲就避开,在寝室更是屁都不放一个。
吴淑贤看着金嘉瑜,想着为了这点小事吵起来是不是值得?明显金嘉瑜是在针对周子青。
可周子青就是定性十足,任凭你把地板砸烂了,她可能都不会管你。
这一点,吴淑贤是佩服的,换成她就忍不了。
周子青不顺,金嘉瑜心情无比顺畅,原先心里留着疙瘩,梗在那里,无比难受。现在像是经过一场三四月份的春风细雨,受到滋润,梗在心低的疙瘩,一个个冲破阻碍,展开伞骨,变成一个个撑开的艳丽小蘑菇。
周子青的路走的太顺畅了,眼看着就要把同龄的他们一个个甩在身后,心里迫切的想要看到她的前路是泥泞的,迫切想要她前进的速度慢下来,最好停滞不前。
尤其去往东山市的人,传来让金嘉瑜更加兴奋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处于无比亢奋的状态里无法自拔。
跟金嘉瑜做交易,去东山市的人,叫刘小光,四十出头的年纪,可实际上看到本人却足有五十多岁样子,有一只脚还不利索,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
个头不到一米七,圆脸,头发花白,嘴唇厚实,看人总是眯起眼睛,傻呵呵的先笑。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换个村里人常用的词,就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
刘小光年轻时,在一家报社干过,没转正,实习的,跟过前辈跑过几趟新闻,太累受不了辞职不干了。家里人帮衬着娶了一个媳妇,三年不到,离了。
刘小光的腿就是打麻将欠钱不还,被人家堵在家里给打折的。
家里老的管不了,索性寒心不管了,仍由你自己自生自灭去吧。
可人活着,就得吃饭,刘小光再不是个东西,肚子也会饿。父母那里要不来一毛钱之后,偷鸡摸狗什么都干过。局子进了好几回,蹲了十天半个月再给放出来。早年蹲过新闻,现在就有人出钱帮忙盯梢。
这活刘小光愿意干,多是出轨抓小三,离婚争家产的。这还是头一回,接到学校里面的活,蹲个在校学生?
周子青?
刘小光活着可没和社会脱轨,新闻报纸可是一天不落下。对方出钱大方,刘小光自然也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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