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芬的话就多了些,“红梅对我特别好,知道我是农村出来的,教会我很多东西,我也是幸运,进城之后能遇到红梅这样的邻居。”
“我们家刚搬来那两天,家里的东西也不齐全做不了饭,都是在红梅家吃的,她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外拿,她丈夫在南方买的大米都拿出来了,那东西多精贵啊,咱们北方还没有种的呢。”
“昨天还给我一套衣服,大绒的裤子,蓝白格的上衣,咱们这我都没有看人穿过,裤子我穿着有点肥,我说自己改,她都没让,亲手给我弄的。”高秀芬一脸的喜气,越说越激动,开始赵红梅心里在得意,觉得高秀芬好摆弄,给点好处就还能给她换来好名声,可越听越觉得不对,但是阻拦已经来不急了,“就是亲姐妹也没有这么好的,昨天她请蒋哥...不是请蒋厂长吃饭,还带我去见世面,我穿着她给我的那身新衣服,我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赵红梅笑不出来,感觉到别人看她的目光也不同了,她笑着打断高秀芬,“秀芬,你别说了,又不是什么事,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衣服和裤子是我穿着小了,不然放着也是放着,你又没什么衣服换,换成别人一个屋檐下住着,也会像我这样做。”
高秀芬义正言辞道,“话可不能说,我只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就说大波饭店,饭店那么大,要不是你带我去见世面,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有那么好吃的菜。”
赵红梅脸白了白,快撑不下去了,生怕高秀芬再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来,那昨晚大波饭店的事就真满不住了,或者说在她提出昨天和蒋副厂长吃饭,又提到大波饭店,事情就已经暴漏出来了。
他们市并不大,大波饭店又离厂子近,有心打听的,什么事打听不出来?
家属生产车间到了,高秀芬的话才打住,和赵红梅分开时还亲的约好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这才跟着车间的人走了。
赵红梅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想去找于大海,眼前不是时候,但找到于大海又要怎么说?
高秀芬明明是在和外人显摆,于大海能怎么办?
事情陷入了死循环。
赵红梅这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特别明显,果然不出她所料,还没有到中午,卢芳就忍不住跑到仓库来认证了。
“听说昨天你请蒋厂长吃饭,还在大波饭店,真的假的?”卢芳的眼睛转来转去的。
赵红梅心彻底凉了,身体也似在冰水里走过,她不能否认,还不知道高秀芬回厂房里又说了多少。
卢芳还在等着,赵红梅吸吸鼻子,背过身去,面上全是阴霾,声音却哽咽道,“别提了,我都不想来厂子上班了。”
卢芳的眼睛都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哭了?”
赵红梅假意抹了抹眼角的泪,“林江出差,我一个人在家也不想做饭,昨天回去想收拾一下柜子,发现有身衣服小了,觉得改了做别的又可惜了,就给了高秀芬,她又说来城里还没有去过哪,我想着正好自己要出去吃饭,就带她一起去了,哪知道在饭店那遇一蒋厂长,他看到我们两个就叫着一起吃,中途高秀芬去上卫生间,蒋厂长的爱人就来了,不分清红皂白就说我不正经,我好心请人出去吃饭,哪知道遇到蒋厂长还出了这样的事。”
说完,赵红梅捂着脸,“这让我怎么见人啊?别人还不知道怎么传呢,等林江回来再闹到蒋厂长那去,以后我们俩口子在厂子怎么呆啊?”
卢芳一听是这样,免不得失望,她还以为是赵红梅和蒋厂长有一腿呢,没想到还是蒋厂长自己惹出来的祸。
“那这事后来怎么样了?解释清楚了吗?”卢芳也没有开始的兴奋劲。
“还能怎么样?蒋厂长爱人知道是误会,可也放不下脸来,连句道歉也没有,就走了。”赵红梅气愤的跺跺脚。
卢芳道,“算了,谁让人家是领导呢,这事只能怪自己倒霉,到是高秀芬好命,你们一个屋檐住着,你还给她衣服。”
赵红梅回过身来,“一个屋檐住着,没有办法,她农村来的,又没啥意思,天天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看,我浑身都不舒服,不过我昨天翻了下,有一身和你挺合适的,晚上你和我回家取吧。”
卢芳心里舒坦了,嘴上却道,“好好的给我衣服做什么?你留着穿吧,我可不要。”
赵红梅去上前挽住她胳膊,晃了晃,“昨天我这不是把你惹生气了吗?我得赔罪啊。”
卢芳笑了,“哟,可得了吧,我还怕你在生气呢,这不是听到别人议论就过来了吗?”
“我怎么能生你的气,就是那样的话以后还是别说了,省着别人误会,你看看昨天吃饭的事,不就让人误会了。”
卢芳道,“这事解释清楚就行了,再有人说我帮你说回去。”
一套衣服换个帮手,也值了。
赵红梅的心先稳了下来。
于大海那边却面上被愁云笼罩着,好在平时他人缘好,大家听说了赵红梅带高秀芬出去吃饭的事,私下里到没有说于大海怎么样,反而是替他担心。
有人私下里找他说,“大海,蒋厂长什么人你也知道,赵红梅带你爱人出去吃饭是好心,可请蒋厂长吃饭带着你爱人,这就有些不好了,你也防着点。”
“是啊,现在人心坏着呢,你爱人看着就是个性子好又老实的,可别被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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