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小时候大院里有个疯子,年纪轻轻总是自言自语,老一个人跟空气说话。
他发现过去二十几年的自己也是在跟空气说话,原来他就是个疯子!
这样的认知,如同泰山,一下子把温如归给压倒了。
他的世界崩塌了。
月饼敏锐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在他身边“呜呜”地轻声叫了两声,用舌头去舔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让温如归从崩溃中拉回一丝理智,他蹙着眉看着月饼。
可不等他开口,小旭突然出现了。
他头发湿淋淋的,两只膝盖破烂没有一处好皮肤,血不断流下来,把地面染红了。
看到小旭,他下意识就要跟他打招呼,可下一刻,他大声叱喝了起来:“滚,你给我滚,你不是真的!”
他的双手挥舞着,在他身旁的月饼头中了两拳,“嗷呜”一声跑开了,远远看着他,眼底充满了迷惑和委屈。
它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对它很好的男主人怎么突然会打自己。
流沙包看月饼被打,对着温如归“汪汪”吠了起来,咧嘴呲牙的,好像在为月饼抱打不平。
月饼回头对它严厉吠了一声,流沙包“呜呜”低鸣了一声,垂头委屈极了。
温老爷子和宗叔两人从外面提着不少花苗回来,听到月饼和流沙包的声音,还笑了起来。
“肯定又是流沙包太笨惹急月饼了。”
宗叔点头:“跟月饼比起来,流沙包有点笨,但月饼却聪明得像妖精。”
从储藏室跑出来报道的月饼:??
月饼“嗷”了一声,然后绕着温老爷子和宗叔两人,朝他们吠两声,又朝储藏室的方向跑去吠了两声。
起初温老爷子还当它是看到人回来太兴奋,可等它做了几回后,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小宗,我怎么觉得月饼是想让我们过去储藏室呢?”
宗叔拧着眉:“我也是这么想,难道有小偷进来了?”
听到“小偷”,温老爷子把花苗放到一旁,拿起扫帚就飞奔过去。
宗叔赶紧从厨房拿了棍子也跟上去。
两人还以为会看到小偷,不想看到满地狼藉,以及坐在一堆东西中间的温如归。
此时的温如归头发散乱,他抓着自己的头,对着空气喊着“你给我滚”的话。
温老爷子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差点老泪纵横了。
这个画面他二十几年前在温如归身上见过,后来他不再自言自语了,就开始不理会周围的人,直到几年后遇到焦博赡,他才慢慢好起来。
他以为他早就好了,怎么突然又发病了?
小温如归发病时,宗叔还没来温家,所以这会儿看到温老爷子眼眶通红,仿佛被什么瞬间击倒的样子,担心道:“司令,您怎么了?”
温老爷子咬了咬牙,稳住阵阵发晕的晕眩感:“小宗,如归生病了,你赶紧去把雪绿找回来。”
宗叔眼底闪过迷惑,显然不明白温如归怎么突然就生病了,不过他习惯了服从,应了声好就朝东厢房跑去。
东厢房没看到人,他又跑去客厅寻找,然后在桌子上看到了佟雪绿留下的纸条。
他赶紧打电话到基地去。
周焱刚好回到基地,接到电话连忙又跑出来,好在佟雪绿还没有走。
听到温如归回家了,佟雪绿眼泪差点掉下来:“朴同志,麻烦你现在送我回去。”
“好。”
朴建义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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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去,朴建义的车速开得从来没有的快。
只用了一个钟头二十分钟,车就停在了四合院门前。
车才刚停下来,佟雪绿就打开车门飞窜了下去,看得朴建义的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
太可怕了,这要是有什么闪失,让他怎么跟温家交代?
萧绵绵看到姐姐回来,甜甜地迎上来:“姐姐,你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佟雪绿就如一阵风般从她身边飞奔过去。
萧绵绵的刘海被风吹起来,又掉落下来,她懵了。
刚才那是姐姐吗,怎么跑得比汽车还要快?
而且姐姐都没有理她,所以爱会消失对吗QAQ?
佟雪绿没空理会其他人,跑到储藏室,远远就看到储藏室的门关着,温老爷子站在门口,样子好像老了好几岁。
“爷爷,如归呢?”
温老爷子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吓得胡子差点翘起来:“好孩子,你跑慢点。”
别一个出事了,又来一个,他的心脏可承受不了。
佟雪绿再次重复道:“爷爷,如归呢?他怎么样了?”
“在里头,不让我进去。”温老爷子看着储藏室的门,眼睛再次湿润了,“雪绿,爷爷对不起你,爷爷之前没跟你说实话。”
“小时候的如归生过病,后来他慢慢好了,我还以为他不会再犯了……”
之前他跟她提过温如归小时候不跟人说话的事情,但对于自言自语发病这一段,他有私心地隐瞒下来。
他不想佟雪绿因此而害怕温如归,更担心她会因此嫌弃温如归,甚至离开他。
佟雪绿深吸一口气道:“爷爷,我已经知道了。”
温老爷子听到这话,眼睛瞪大了,随即眼底涌起一股悲戚。
这意味着温如归的病情早就复发,甚至从来没有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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