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彦成用笔在纸上又画了画。
“可是,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呢?”姜晓菱还是不解。
再打通,室内面积也不会变。最多就是和爸妈家来往更方便些。
可他们从后院到前院,走路也不过几分钟,为了这点方便,有什么意义?
邵彦成继续在纸上画着,然后姜晓菱就看见他在两套房子中间,靠近窗户的位置画了类似于井的东西。
她更加的不解了:“你画个井干什么?院里也不让私自打井啊?”
邵彦成揉了揉眉心。
“不是井,是地窖。”
他用手指着纸上画出的东西,声音压得很低:“我和爸悄悄的挖,挖好后上面继续放杂物,没有特殊情况没人会想得到。
只有和王瑾家换了房子,咱们才有理由把中间这堵墙打通,才能挖这个地窖。
如果单靠爸妈家那一小块地,就算挖,挖出来的地方也太小了。”
这么说,姜晓菱就彻底明白了。
王瑾家虽然房间内的面积小,可后院和爸妈家的面积是一样大的。
如果按照邵彦成所说,他们搬过去,拆掉中间那堵墙,让两个院子相通,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样两家合成了一家,说到哪里也不会有人能说出什么,而这样,后院的面积就扩大了一倍!
仓库里的东西就算不能完全放下,应该也能放好些。
她越想眼睛越亮,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不就是家里面积小一点吗?
小就小吧,有得必有失嘛。
更何况姜晓菱是从八零年回来的,她回来之前运动就已经结束了。
那时候国内正好处于第一股出国潮最热的时候。
当时国门刚刚打开,很多有海外关系的人家都在卖房子卖地,不顾一切的要出去。
姜晓菱记得谢强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口气买了两套房子。
大的一套给了爸妈,他自己住了一套小两居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也可以攒点钱,攒到那时候买一套房子嘛!
更何况他们家即使到那会儿也就只有三口人,即便是一室一厅,挤挤也是住得下的。
可即使是想通了,一想到要用自己家这又敞亮又干净的二室一厅去换王瑾家那老破小,姜晓菱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疼。
“爸那儿你去说。只要爸爸同意了,妈妈那里最多闹闹脾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姜晓菱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现在无比庆幸,明天她就和妈妈一起去省城了。要是丈夫动作够快的话,那么在她们回来的时候,事情可能就已经成了定局。
到时候妈妈再不高兴也没有办法了。
至于挖地窖,放东西这些事,自然是不可能瞒得住妈妈和奶奶的。
但是还是尽量晚一点跟她们说吧。
等确实要往外面拿东西的时候。
到时候事情过去的时间够久,外界也没有什么人关注了,即便她俩有点沉不住气,也不会惹出大纰漏。
不过,姜晓菱其实对于现在的妈妈和奶奶,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总觉得经过了这近一年的磨砺,两个人的城府比起之前,不知道要深了多少。
说完这件事之后,姜晓菱又想起了谢强装自行车的事儿。
因为事先得到了他的允许,她也就没有瞒着邵彦成,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和他说了一遍。
说完,她担心的皱紧了眉头,对男人说道:“我也不好和谢强哥讲,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呢?
那些人说起来是什么小团伙,可其实我觉得这就是一盘散沙。万一其中一个人被抓住,那交待起来肯定就是一串。”
姜晓菱又想起了上辈子,谢强因为去赌场把好朋友抓回来,最后却落得了那样一个结果。
她真的很担心他会又走上什么歪路。
姜晓菱其实很犹豫。
一方面她现在回忆,觉得谢强哥为什么能够在运动结束之后,能够那么快就富起来,一方面是他确实能干,有眼光,抓得住商机。
可与此同时,她现在想想,觉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谢强可能那时候手里已经有一些钱了。
他有启动资金。
不然,他就是有生意头脑,没钱也办不成什么大事。
又怎么可能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又是买房,又是一把手就能给他们家三千块钱看病呢?
如果这种情况属实,那是不是之前谢强就已经和这些人合伙做自行车的生意了?
他的原始资金就是在这个时候积累起来的?
要是这样,那中间应该也没出什么大事。
她这时候去劝人家放弃,那算不算是断人财路啊?
要真是这样,姜晓菱也不愿意。
谢强哥现在这种情况,手里有些钱对他只好不坏。
她绝对不能好心办坏事。
姜晓菱把自己的纠结说给了邵彦成听,没想到邵彦成却丝毫没有一点迟疑。
“这活儿不能干。这不是能干长的事儿。你别管了,我跟他说,让他和那些人断了。”
他说的干脆利索,完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可是……”
不等她可是完,邵彦成直接打断了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没有可是。什么时候都是安全第一。谢强这活儿不能干。不仅不能干,以后他还得离那些人远远的。他不能在废品站多待了,必须在出事前换换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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