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买了就轮到儿子媳妇了,他们每天都在忙,也该补身子,至于他们两个老的,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喝不喝没区别,现在家里日子好了,顿顿都能吃上?白面、白米,隔几天就能吃上?一回?肉。
放以前,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了。
但骨子里就保守惯了,哪怕现在家里能够掏出买牛奶这几毛钱,他们想的还是存下来,放以后用,总是有要应急的时候。
还是工人同志庄民国拍了板:“都喝,你们先喝,等明年小二读书了,往他自行车上也挂个篮子,让他再买一盒回?来。”
儿子的话是有威信的,庄炮仗两个过了,两个人还是叹了一口气:“两盒奶那就是一块钱了,我们住在乡下,比别人住在城里的花销还多。”
像退休老工人的再婚妻子田婆子说的,退休工人老沈城里的几个儿子都是工人同志,说出来比工人刘家的“双职工”还威风呢。
但工人多,工资多,吃饭的也多啊,尤其家里要是养两个学生,出门就要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几样,再加上?学费生活费,一大家子的人情吃喝,送礼置衣,还要存钱留着以后的子孙结婚娶媳,一家的工人同志每天买牛奶都不敢买多了,一人喝一口都不够的。
田婆子去了两回也不乐意去了,嫌城里地方小,“工人又咋样,我看他们日子照样是过得紧巴巴的,还不如我跟老沈呢,家里有米有菜,只要买点油盐,老沈一个月的退休金都花不完呢。”
她给他们比划城里的筒子楼,又说家里的摆设,最主要的就是太挤了,田婆子又不是老沈家里的工人同志们的亲生母亲,是老爷子找的老板,继母,对她也不亲近,田婆子去住几天人家当她是客人。
一个客人有什么理由插手主人家的事??反正田婆子住了几天,就拖着老沈回?乡下来了。
家里多好,样样她都能说上?话。
庄玉林有主意,庄民国也不说他,只跟他说了,“以后看着老师面上还是要多尊者两分。”
庄玉林说:“我知道。”
这个事情也就是学生们说着玩,过了没多久也就不传了,看久了也看习惯了,有了庄玉林在前,也有些胆大的学生跟着学了。
中午时间短,大家其实都想多挤点时间出来。
镇初中的食堂是到年前才修好的,九月份开学后才开始弄,还要等着砖来,到快十一月了砖来了,就开始砌墙了,砌墙都花了半个来月,完了还要等墙干,到放寒假,这几个窗户一直没用上。
学校说的是要等明年才开放。
冬天村里种菜的还不少?,入了冬连菜都要贵两分了,卖菜的也等着入冬这几个月好好挣一笔的,庄家作坊忙得红火,苗子地也红火。
后山果?子林的果?树光秃秃的,庄民国不上?班的时候,又专门把枝丫给修了修,往果?树底下埋了肥,洒了草木灰。
今年果子林争气,果?子挂了满树,结的果?子不说大,但个头均匀,水份足,甜度又好,刚成熟没几天,罐头厂就跟他们定了时间,亲自过来摘的,坏果没多少?,罐头厂也没挑出多少?坏的了,一片果?子林一共卖了一千七百块。
去年连零头都没卖上?。
结的果?也不多。
庄民国想今年再把果?子林给伺候好一些,争取让果子林多挂点果,这里果?子好,苗子地就比不上?外边的好田好土了,到底被果树给辖制了些,日照也少?一点,苗子比外边田地里的要晚上?好几日。
罐头厂那边今年制成的水果罐头已经卖出去了,进货的人多,都是去年尝过罐头厂的人,今年一早就去罐头厂订货了。
罐头厂卖得好,还专门有人来了一趟,说今年还是在他们家收果子,按去年的价。
陈老板没同意啊,她现在也是做生意的了,不是别人说两句就能唬弄了的,陈老板说的,“想要也行,明年是什么价就什么价。”
他们租房子还一年涨了一块钱呢,到罐头厂这里,还想用老价钱买可不行。
那边罐头厂的回?去也说了,带了口信来的,也说他们要想想。
这也是讲价的方法之?一。
比如去店子里买衣服,有赚头,店家是肯定要卖的,客人还了价,装腔作势的要走,这时候着急的就是店家了,多半都要把人喊回?来,把东西卖出去。
陈夏花跟庄民国说的:“想就想,想过了就卖给别人。”
作坊冬天的小商品是最好销售的时候,连庄蓝在韩媛媛他们放假后都过来在哥哥嫂嫂这里挣点零花钱。
干一天是一块钱,坐着干活,房里还烧了火烤,比镇上?那些搬菜工还好,搬菜工比他们多五毛,但外边干活冷,不跟他们一样坐着聊天就把钱挣了,话也讲了。
坐着就能挣钱,村里好多人都羡慕呢。
小二玉春考试那几天,家里还紧张起来了。
问他有没有把握。
要换了哥哥庄玉林,他是肯定有把握的,还拍着胸脯跟他们说他要考镇第一呢,到小二玉春了,他来了句:“不知道啊。”
“你觉得呢?”
“不知道啊。”
反正问就是不知道,他也不急,其他人都开始急了,他还是不急,每天就背着书包去学校读书,到考试那天了,还是先慢腾腾的起来穿好衣服,把笔和本子装进书包里,吃了早饭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