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挺严肃的气氛变得搞笑。
厂长瞪了那人一眼,脸涨的更红,他指着那人想要说扣他工资的还,可他说不出来。
等他的喉咙恢复正常,厂长决定尽量少说话,干脆利落地处理这件事。他开始询问情况。
他发现不打什么官腔,开始正式处理问题,喉咙也不疼了,声音更加清晰利落。
询问的情况跟刚才秘书汇报的没有什么出入,只是罗益民跟颜三彩都咬死了说他们只是搞对象,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你当时跟这位女同志订亲就是想找个人伺候你妈?”厂长问。
这种做法真让人生气啊,厂长也有女儿,要是他女儿被人这样利用,他得气个半死。
不只是她,有闺女的人都会生气。
“我那是气话。”罗益民憋了半天才说。
颜三彩恼怒地看着他,气话?那就是说对王巧针有感情呗!
厂长不想处理三人的感情纠纷,他说:“罗益民、颜三彩你们俩人怎么搞对象我不管,但是已经影响到厂里的风气,我必须要管。现在我就说我的三点处理意见。一是罗益民暂时免去第三车间主任职务,就当个普通职工;第二颜三彩转正的事就别提了,还是回家种地吧。第三,罗志国扣年底奖金,以后升职的事情就别想了。”
说完他问老罗:“这样处理,你同意吗?”
罗志国脸都黑了,像是鸡啄米似的点头,扣年底奖金不算什么,可厂长说以后别想升职,本来他很有希望提拔副厂长,这下可完了。
内心烦躁的要死,可还是得跟厂长表态:“同意,以后我家任何亲戚朋友的事情我都不管,请厂长监督。”
罗益民脸黑得像松花蛋,普通职工?他一个大学生当普通职工,别说车间主任,连个组长都算不上?他跟那些没念过几天书的人一样了?这惩罚也太重了吧!
颜三彩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让她回家种地?罗益民看重的不就是职工身份,看重城镇户口,她回家种地的话还不如王巧针了,罗益民还肯要她吗?
“二舅,你说让我转正的,咋还让我回家种地了?”颜三彩急切地说。
外甥女是缺心眼没错了,罗志国瞪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闭嘴。”
颜三彩还想说什么,看二舅很凶,什么都不敢说了。
“这位女同志,你觉得这样的处理如何?”厂长问王巧针。
王巧针表示同意,她只想把罗益民跟颜三彩的事情宣扬出去,没想到厂长会对他们做出处罚,她当然没意见。
“那你们都走吧。”厂长说。
王巧针二话不说,马上带着四小只离开。她不想多看罗益民跟颜三彩一眼,以后也不会再跟他们打交道,她感觉很轻松,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她有种解脱之感。
颜三彩跟罗志国走在楼道里,她又委屈又不满地说:“二舅,我不能回家种地,那样我跟罗益民就黄了。他是大学生,比别人文化水平都高,以后在厂里也会有前途,他升上去对你也会有帮助。你快去跟厂长说说啊,你肯定有办法对吧。”
罗志国终于忍无可忍,这些想法可以有,但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吗。这要是让厂长知道还以为自己要抢他的位子呢。
转动脑袋看着四周,幸好没人,罗志国强压着怒火沉声说:“三彩,我管不了你,你回家吧,以后别再找我了,咱们两家少来往,最好别来往。”
以前觉得外甥女还挺懂事,现在觉得她愚蠢透顶,因为她把自己的工作搭进去不值得。
颜三彩呆立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罗志国愤然而去的身影,半响她才像刚反映过来似的,明明是大热天,却像是寒冬腊月掉进冰窟窿一样,寒到彻骨。
她的亲二舅不管她了?不让她在纺织厂干了?让她回生产队捕鱼种地?为什么会这样?
罗益民跟在王巧针身后走出办公室,盯着她的背影,罗益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真狠。”
王巧针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带娃往前走。
顾海岛回过头来,拌着鬼脸吐着舌头:“略略略。”
咻咻看三哥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也学他吐舌头:“略略略。”
罗益民脸更黑了。
走出厂区大门,王巧针问四个小孩:“饿了吧,咱们去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早就过了饭点,他们的确是饿了,总不能饿着肚子走回去。
“小姨,你有钱跟粮票没?”顾海洲问。
四人眼巴巴地望着她,沈肆说:“没钱的话我们走回家吃饭。”
王巧针噗嗤一声笑了,这四个小家伙太可爱了,她说:“有,钱是你们外公给的,粮票也是外公淘换来的,只要说你们想吃什么就行了。”
城里饭店的做饭手艺并不比王巧蛮好多少,再加上他们几个也没吃过几次饭店的饭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吃什么。
“我们去吃蟹黄包吧。”王巧针提议。
现在是八月份,螃蟹已经有了些许蟹黄,饭店里已经在卖蟹黄包了。
陆海洲表示同意,他说:“好,妈不会做这种很费事的饭,那我们就去尝尝吧,听说很好吃。”
他们这次去的是人民饭店。
刚找位置坐下,就听咻咻的肚子咕噜噜叫唤。
顾海岛笑话她说:“咻咻今天上午没加餐,她应该早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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