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德也没想到他能坚持这么多天, 好多知青才第三天就跟他请假了,算起来, 他还是很不错的了。
他对他的印象又改观了那么一点点,这次他很爽快地给他准了假。
许清风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因为他无意间听到周婶和别人闲聊时,说她所有知青当中最喜欢李志文, 因为他最能吃苦耐劳。
为了不让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觉得自己没用, 许清风才会这么拼命地坚持了五天。
有了这一天的假,许清风也没在宿舍休息,他迫不及待地跑上山去找她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他早就打听到了他们放羊的地方, 可能是快要见到她的缘故,许清风觉得自己腿不酸了,肩膀也不疼了,他一口气爬上了山顶。
到了山顶,他倒是看到了很多只羊,但是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他只好用手做喇叭状大声喊道:“有人吗——”
他才喊完,就听见旁边传来“咚”地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严芳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皱眉问道:“你在这鬼叫什么?”
许清风原本不想理她,可这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他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严知青,请问林同志在哪?”
严芳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
严芳不屑地轻嗤道:“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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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皎月刚刚在山底的时候看到了一种叫做神仙草的植物,把它捣碎过滤出它的汁液后,加入草木灰可以凝结成豆腐一样的块状,特别嫩滑,吃进嘴里还有一种植物的清香,夏天吃它十分解渴。
她把羊赶上山后,便拿着镰刀和背篓下了山,准备摘一点神仙草带回去。
神仙草大多长在潮湿或是靠近水源的地方,林皎月很快就在山底的小溪边摘满了一背篓。
林皎月把背篓放在了小溪旁边,她看周围没有人,一时玩心大起,脱了布鞋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玩水。
玩得正起劲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连忙穿好了鞋袜。
还不等她起身,一道影子出现在了她的旁边。
“侄儿媳妇,你在这干嘛呢?”李四根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心痒痒的。
听到他的声音,林皎月身子顿时绷得僵直,上辈子那些不好的回忆一下子在她的脑海里翻涌。
上辈子,她妈的头七都还没有过,他半夜突然光着膀子翻进了她家院子,还一直在外面敲她家的门,嘴里还骂着很多难听的话。
还好村里的邻居听到了动静及时赶来把他拖走了,那天晚上她一直没敢闭眼。
第二天,李正就找上了门,骂她不要脸勾、引他的叔叔,还想在她妈的灵像面前对她动手动脚。
她拼命反抗,扇了他好几巴掌,他都没有放开她。最后她慌乱中抓起了桌子上的碗砸在他的头上,把他脑袋砸出了血,他才捂着头骂骂咧咧地离开。
而从那天起,村里突然就传出她不要脸勾、引叔叔的流言。她出门总是有人当面对着她指指点点,骂她破鞋。她都不知道平日看着和蔼可亲的叔叔婶婶们为什么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大约隔了一天左右,李正就带着他妈上门退掉了婚事,还扬言说什么叔侄不能用一个女人。而那以后,村里的流言也越演越烈,甚至有人说要把她抓起来公开批、斗。
她后来实在忍受不了了,懦弱地选择上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林皎月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侄儿媳妇,你在抖什么啊?”他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林皎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随手握住了一块石头,凝神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地上的影子越来越大,林皎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粗噶嘶哑,还发出了刺激人耳膜的笑声,“你别紧张,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林皎月被他的笑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现在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不敢分半分神。
李四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一个人,他心里的邪念一瞬间达到了最大,双手颤巍巍地伸了出来,眼看马上就要触碰到她瘦弱的肩膀——
林皎月后背汗毛竖起,她猛地站了起来。
“侄儿媳妇,你这是干嘛?”他没有收回手,脸上的笑容十分猥、琐。
林皎月鼓足勇气瞪他,“你、你离我远点。”
“嘿嘿,侄儿媳妇你在说什么?我离你难道还不够远吗?你是想让我离你更近一点吧?”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往她身上扑去。
林皎月侧身躲开了他,尖叫道:“啊!你滚远点!”
李四根继续往她身上扑,嘴里说着污言碎语,“侄儿媳妇,你跑什么啊?可别把你那声细皮嫩肉给摔着了,不然我那好侄儿该心疼了。”
林皎月心里又怕又气,她快速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头往他脸上扔去。
“你这是干嘛?”他凶相毕露,向前大跨了一步,想要捉住她。
林皎月退到了河里面。
她抬头突然看到了一个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靠近,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救命啊!”
李四根被她这么一喊有些心慌,连忙回头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来了,当没有看到人,他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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