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一下愣住了,好久才呐呐道:“好、好朋友嘛!”她突然也觉得自己的这个道歉有些莫名其妙。
陆怀远笑而不语。
许清风看他们在那里相谈甚欢, 心里的小火苗越来越旺盛,他三步并两步走靠近了他们,故意很亲密地称呼她,“月月,你们在聊些啥呢?”
走近了他才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已经四十多岁了,眼角额头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心里一跳,连忙放缓了语气,“林同志,这……这是你家亲戚吗?”
他现在一点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眼神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陆怀远把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笑得很是和蔼,“小伙子,你可以猜一下。”
许清风现在是欲哭无泪,他真的想抽死刚才的自己,“您是她的……舅舅?”
“这是我叔叔。”林皎月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叔叔好,那个,我刚刚多有冒犯,实在是不好意思。”许清风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现在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陆怀远爽朗一笑,“没事,年轻人嘛,总是肝火旺盛。”
“是是是。”许清风回答得极快,生怕晚了一秒就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看你也快到了成家的年纪,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行事啊!”
陆怀远虽然无辜挨了他的一个雪球,但他观察一番后,心里对他的印象不错,目光清澈端正,浑身的少年气。最主要的是他脸上明晃晃地表现着对月月的喜欢,而看月月的模样,似乎对他也不是完全无意。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他们两人似乎还有聊下去的趋势,林皎月不得不出声提醒道:“陆叔,你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哦,是得走了。”走之前,陆怀远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要是时间充足的话,他肯定得好好了解了解他的情况。
他背挺得笔直,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叔叔,我叫许清风,是T市桐乡人。”
……
林皎月把陆叔送到村口回来后,发现许清风还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等她。
“林同志,今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以为……”许清风怎么也不好意思把他刚刚的猜想说出来,这对他简直是第二次凌迟。
“嗯,就是你下次别这样了,这样不太礼貌。”林皎月最近隐隐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此刻面对他又升起了那股久违的羞涩。
许清风立马保证道:“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一阵寒风吹过,林皎月裹紧了大棉袄,她声音里隐隐带了点鼻音,“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我送你!”
林皎月没有拒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在雪中,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她并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许知青,我到了,你回去吧。”可能是被风吹了一路,她的鼻音更加重了。
许清风担忧地说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你快回去好好睡一觉!”他平时感冒都是睡一觉就好了,但他不知道这招对她管不管用。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是难受的话,你告诉严知青,然后我让志文给你开药。”
林皎月胡乱地点了点头,喝了点热水就睡下了。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可她的感冒不仅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鼻子一点也不通,喉咙也火辣辣的疼。
周丽萍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她温度正常没有发烧才松了一口气,“我去给你煮点姜水喝,你喝了散散热看能不能好一点。”
林皎月觉得自己的喉咙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她只能点头。
她捏着鼻子灌了一大碗的姜水,那股辛辣味在口腔里久久没有散去,不过喉咙的确舒服了许多。
周丽萍想了想还是去知青点找了李志文,让他开了一副药。
林皎月睡觉之前喝了那一大碗药,可惜并没有好转,半夜还发起了高烧。
她有些烧糊涂了,半夜摸黑去厨房灌了一大口的凉水,试图把心口的那股火给灭下去。
周丽萍睡眠浅,听到动静后连忙点亮煤油灯,“月月!”
“妈。”林皎月浑身无力,整个人完全趴在了她肩膀上。
“呀!怎么这么烫!”她扶着她回了房,“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拧个凉帕子来擦擦。”
擦了半天她身上的温度一点都没有降下去,周丽萍越来越心慌,“月月,你乖乖躺着不要动,我去找李知青过来看一看。”
她提着煤油灯,一路小跑着到了知青点。
她使劲敲了敲他们宿舍的门,心急如焚,“李知青,李知青!月月发高烧了,麻烦你过去看看。”
“李知青你听到了吗?”周丽萍在门外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心里越来越焦灼,手上的动作更加激烈了。
李志文翻了一个身,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谁啊?”
“是我!周婶。李知青,月月发烧了,我用凉水降温没有用,麻烦你和我走一趟。”
他瞌睡醒了一大半,在黑暗里摸索着点亮了煤油灯,“周婶,你稍等片刻。”
许清风和罗安两人都醒了,“志文,怎么了?”
“周婶说林同志发烧了,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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