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花看着那盆脏水直眼晕,瞅这架势小丫头片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吓得后退两步,用胳膊挡住脸,“圆圆你可别胡闹啊~我是你姥!”
“我没你这种姥,快滚!”说着,傅媛作势要泼水。
这脏水也不知道洗了什么,灰突突的里面好像还有泥巴?
周大花身手矫捷地转过身往门边小跑过去,边跑边骂:“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活了这么多年一点家教都没有!”
骂声太刺耳,叶凝瑶从傅媛手中抢过盆,快走两步,双手一扬,整盆水都浇在了周大花的身上。
泥水里散发着淡淡的臭味,水珠儿顺着头发“嘀嗒嘀嗒”往下掉。
周大花整个人都傻掉了,她没想到傅家人真敢这么对她……
叶凝瑶把水盆往旁边一放,双手叉腰笑骂道:“我们傅家人可不是你想骂就能骂的!如果以后你还敢往俩孩子跟前凑,我见你一次泼你一次。”
“你…你们给我等着!”周大花被气得语无伦次,一身脏水泼在身上让她快要崩溃了,这一家子都不好惹,她只能哭丧着脸出去找儿子。
可外面,哪还有庄秀亮的人影?
生出这么一个窝囊废,周大花狠劲跺了跺脚,急忙低下头怒气冲冲地往家走。
把人赶走后,叶凝瑶轻轻搂住傅媛安抚道:“这种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婶,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娘?我娘不是他们的亲人吗?”傅媛紧紧搂住她的腰,仰头哭诉。
那晶莹的泪花惹人心疼。
叶凝瑶揉揉她的头发望向傅十冬,那男人也在看着他们,“我带圆圆去洗把脸,你好好陪陪傅年。”
虽然傅年看起来呆呆的,其实心里什么都懂,十分敏感。
傅十冬点点头,走向另一边去安慰那个过分安静的少年。
……
自从被泼过一盆脏水,庄家人没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现在全村人都在热烈讨论着孟村花和江知青的婚事。
上次孟迎莹因为中毒去了市里看病,前几天才回来。
可回村之后那脸上仍然系着纱巾,神秘兮兮的。
昨天有人无意间看到孟迎莹纱巾下那张脸差点没吓尿喽!
虽然那脸现在是不肿了,可上面密密麻麻的疹子却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这哪还是村花啊?简直快成了全村的笑话。
那些平时和孟家相处得不太融洽的村民无一不是幸灾乐祸的心态。
如果孟迎莹那张脸以后都是这副德性,他们不信江淮还会要她。
因为这事,大家在仓房门口的大树下还偷偷弄了个无伤大雅的赌局。
大多数人压的是会结婚,只有少数几个人压的是不会结婚。
听说这个赌局,江淮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原本打算和孟迎莹分手的心思只能搁置到一旁。
自己已经负了一个人,不能再负第二个。
从供销社买来一瓶雪花膏,他去了孟家。
自从孟迎莹的脸毁了,性格不但变得暴躁易怒,而且还天天躲在屋子里不出门,没人敢进去,谁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孟家人看见江淮来了,犹如遇到了救星,潘桂芬立刻走过去拽着他的手就不撒开。
“江淮啊,迎莹心里苦,你一定要帮婶子好好劝劝她。”
明明那脸在市里治好了七分,没成想回来后又复发了,唉~
“嗯,好。”
门没反锁,江淮推门而入,不大的房间里,孟迎莹蒙头盖着棉被整个人蜷缩在一角。
他在炕沿边坐下,轻拍棉被,“你躲我这么久,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被下的人因为他的碰触,身子一顿,只听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我都毁容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咱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就算你真的毁容也是我的妻子。”江淮一直耐着性子柔声说话,他不想再做些无意义的争吵。
“我用不着你同情!你还是先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再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吧!”
只见她猛得撩开被角坐起身,一张布满红疹的面容瞬间暴露于人前。
江淮呼吸一滞,沉默半晌才出声,“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现在这样子你还敢和我结婚吗?”孟迎莹瘪着嘴,欲哭无泪。
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可脸上的疹子就是不下去,她能怎么办?
毕竟是自己曾经有过好感的女人,江淮把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我会陪着你,别灰心,一切会好的。”
明知道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孟迎莹还是心生感动。
她搂住江淮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认真承诺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生气了,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你说好吗?”
脑海中一道倩影闪过,江淮定了定神,勉强扯出一抹浅笑,“嗯,好。”
两个人的婚事不变,孟家人是最开心的。
如果这时候江淮悔婚,那他们孟家可就丢死人了!
在东北,春天特别短暂,上个星期也许还裹着毛裤,没准下个星期就换上了短袖。
周末,叶凝瑶和莫小青相约一起去县里买布。
原身的夏装没有几件,多数都是裙装,平时穿它干活很不方便。
她想做两条长裤和一条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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