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第一次来市里,比起漫天黄土的大洼村,这里的街道宽敞整洁,来来往往的人们穿着干净利落,衣服上几乎都没有补丁。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豆浆和油条,他们一路打听来到市里最大的国营药店。
今天除了买药,傅十冬还抱有和媳妇约会的小心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像什么电影院,公园,百货大楼都要去到才行。
叶凝瑶不知道他把行程安排得这么满。
从药店买完药走出来,她这才有心思打算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手里有介绍信,两人先是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来,安顿好后傅十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任其选择。
结果,这些选项叶凝瑶通通没有选,不论是逛街还是看电影她都没什么兴趣。
每天穿梭于仙桃山,对于公园就更加不想去。
“这里有没有花市?不如咱们去看看?”
天河市是省会城市,傅十冬也不知道哪里有花市,他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嗯,好,咱们找找看。”
同时又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细心,媳妇那么喜欢花,他怎么就没想到带她去花市逛逛呢?
一路打听之下,他们找到本市最大的花市。
地点在一处不起眼的胡同里。
卖花的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简陋的摊位上没有几盆鲜花,反倒有好几个商贩在卖手工做的假花。
叶凝瑶拉着傅十冬逛了几个摊位,不禁大失所望。
这里卖的花仙桃山上几乎都有,没什么可买性。
“咱们走吧,我逛够了。”
“里面还有,不再看看?”傅十冬指向不太亮堂的前方。
叶凝瑶本想说“不看了”,这时,一缕羸弱的气息飘至面前在向她求救。
气息来自不远处,她凝视前方蹙眉点头,“那咱们过去看看吧。”
随着那缕气息前行,叶凝瑶在一处摊位前停下脚步。
说是摊位,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捧着一盆快要死透的花蹲在路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十分抢眼。
“你这花怎么卖的?”
男人闻声抬起头惊讶出声,“你想买我的花?”
“你不卖花吗?”叶凝瑶盯着他手里的兰花,只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来花市不卖花,那占着摊位干嘛?
“卖卖卖!”男人激动地站起身,随即又有些良心不安,“姑娘,你知道这是啥花不?它可不太好养。”
他是个养花爱好者,这盆花是托了很多关系花费不少钱才弄到的。结果没养几天花就快死了,知道自己养不活它,所以才趁休息时间来花市想把它卖给会养的人。
“我知道啊,这是素冠荷鼎,兰花的一种,多少钱卖?”叶凝瑶神色淡淡,心里挺诧异他会告诉自己花不好养。
见对方是个内行,男人眼前一亮,“姑娘,你懂得挺多啊~那这花咋养活你知道不?”
“它喜欢温暖的环境,需要遮荫,平时要多浇水,土壤也要好。”对方也算是个爱花之人,叶凝瑶对他知无不言。
听完这些,男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也是这样养的,没错啊?可怎么就养不好呢?
“你能把它养活吗?如果能就卖你。”
如果这盆兰花让男人继续养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叶凝瑶对他笃定地点点头,“我养,它不会死的,你打算多少钱卖?”
“你给我三毛钱就行,连花带盆都拿走。”虽然舍不得,但男人还是狠狠心把花盆捧了过去。
“嗯,好。”叶凝瑶不太清楚花的市场价是多少,她从挎兜里掏出三毛钱递给他,傅十冬见状从男人手中接过花盆。
从花市中走出来,叶凝瑶摸上蔫蔫的花叶注入了一丝灵力。
现在时间还早,不过要抱着一个花盆到处走,她可舍不得让她家男人受这份累。
“咱们回去吧,坐了一天火车有点困。”为了让他相信,她还故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傅十冬原本还想带她多转一转,看她这么累只能作罢。
现在正值九月,天气渐渐转凉。
待两人回到招待所,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傅十冬出去买饭了,叶凝瑶把兰花放在桌子上又给它注入了一丝灵力。
这个品种的兰花对土壤和湿度的要求很高,看来卖花之人把它从南方运过来应该费了不少心思。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傅十冬端着饭盒从外面回来了,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待走近了,叶凝瑶才看清是什么。
一顶婴儿戴的老虎帽?
“哪儿来的呀?不会是你买来的吧?”叶凝瑶红着脸,很想从他手里拿过帽子看一看,却又觉得不好意思。
“嗯,挺可爱,就买了。”傅十冬把饭盒放到桌上,然后把那顶老虎帽扣在叶凝瑶的头上,笑得灿烂。
叶凝瑶从头上抓下那顶帽子,左看看右看看,喜欢得不得了。
虎头虎脑,好可爱!
女人眼中无意间泛起的母爱犹如璀璨的星光,美好而耀眼。
“媳妇,你喜欢男孩女孩?”傅十冬在她身旁坐下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肩膀上,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令人毛孔战栗,身子发软。
叶凝瑶把手里的帽子放下,脸色爆红,她侧过头想逃离男人那张薄唇若有似无的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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