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芬走了过来,她不知道两人是咋了,但气氛不对劲,也不好多嘴,掐住李月秋的胳膊把人拉着往田埂上走。
月秋要跟来送饭她还觉得没啥,不会出啥幺蛾子,亲事黄了两家交情还在,犯不着故意避着,见面普普通通招呼一声没啥问题,哪知道会成这样。
陈立根干活一个顶三个,请帮工的人都想找这样老实巴交干活利索的,但帮工一般都是找同村的,不找外村人,一来是同村的人挨着,方便,二来一个村的人相互帮忙总比找外村的强,陈立根是桃源村,不爱欠人情,按理说是轮不到他过来帮工,要不是年前大有去陈家帮过一次工,陈立根是不会过来的,毕竟两家之前是亲家,可亲事已经黄了,再多走动不咋合适,这次他能过来也是把之前的工还了,以后估计不会过来了。
她把李月秋拉到田埂上后,见她衣角和裤子大半都湿了,还挂着泥,于是伸手给拧了拧水,嘴里小声念叨,“弄啥呢,你俩……算了,我不问,但不管啥,你说你抓他……裤dang做什么。”
和小辈说这话王贵芬有些臊,后半句说得小的不能再小,她刚刚站的地方也巧,听到声响,远远的看去就像是月秋拽着陈立根裤dang的位置不放,陈立根退了一大步都没退开,那黑脸冷的吓人。
“……”李月秋怔住,弄明白意思后立马想否认她没有,但扭头看到陈立根裤子上泥巴掌印的位置,瞧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但,这都哪跟哪,她再主动,也不至于直接就下手啊……她红了脸赶紧辩解,“二婶,不是,我没有,我啥都没抓……”到。
第14章 炒螺丝
“甭提这茬了,你赶紧回去换衣裳。”王贵芬打断她,管抓没抓到,就是真抓到了也要当没抓到,她把送晌午饭的碗和水桶给李月秋,撵人回去,月秋在这惹得一干小伙子干活没心思,眼珠净在她身上直打转,还不如回去。
李月秋不情不愿的走了,她浑身泥呼呼,衣裳贴在皮肤上不舒服,也不想这么在陈立根面前,想着吃晚饭的时候还能见到人。
但李月秋想多了,田里的活计收工后,陈立根和李大有说了一声径直就走了,压根没打算去吃晚饭。
“哎,不成,哪有干活不吃饭的理。”李大有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水沟里把手脚上的泥洗干净,手脚也赶不上洗了,“大根,你等等。”他追上去拦人但没把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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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秧苗全部栽完之后一眼看去像把梳子齿似的整齐划一,陈立根提着草鞋一个人钻进芦苇荡,在一条小河边停下,顺道在附近捡了些干草,蹲在芦苇荡里用手把三根干草搓着一股编成一条新的草绳,然后把系裤腰上的旧草绳抽出来扔了,这条旧草绳已经在裤腰上系了一段时间,禁不住拽。
换上新的草绳,他直接站小河里捧着水痛快的洗脸,水珠顺着他的脸划过脖颈淹没进衣里,染湿了胸膛,他索性把身上的土布衣脱了,光着膀子在水里搓洗,麦色的皮肤泛着光泽,肩胛骨微微有些明显,上面绷着线条流畅的肌肉,然而宽阔的后背上却新伤旧伤交错,疤痕显得刺目,随着他的动作,他胸前有一个东西在晃动,那是一个小巧的同心锁,用一根红绳挂在脖子上。
他拧干土布衣上的水,眉眼漆黑冷厉,低头看向胸前的同心锁,小巧的同心锁浸了水,水润泛光,就和人一样。
半响,他伸手握住用力,红线崩断,同心锁生生从脖子上扯了下来。
二叔家的帮工到结束,李月秋就没再见过陈立根,她掉在田里的帽子倒是被二婶带回来挂在柴堆里。
那天晚上陈立根没来吃饭,二婶压了很瓷实的一碗饭菜让李大有带过去,村里帮工谁耍滑头谁踏实干的多,她心里有数,既然人不愿意过来那就让大有把饭菜带过去。
桃源村在水湾村的隔壁,不算远的地,李大有脚程快,很快送过去很快就回来了,他能去找陈立根,但李月秋没由头跑过去找人。
村里的日子清净,清晨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目,大山深处罩着的白色雾气随着太阳升起一层层慢慢的散了,土院子里,两只麻雀叽叽的叫着停在海棠树梢上,暖人的阳光透过密稠的海棠树叶洒落成点点金色的光斑。
金色的光斑照在树下放着一只盛着螺丝的盆里,小半盆的水清澈见底,螺丝全部沉在盆地,有几颗收缩吸盘背着个龙卷风似的螺旋壳儿,吸附着盆子边慢吞吞的爬,一不小心就从盆沿边掉了下去,干净的壳立马沾上了土。
“咯吱”土院子的门开了,李月秋背着个小竹篮进来,小竹篮是竹条编的,用了很久,颜色变成了暗淡的黄色,她进门后把篮子放下,又把头上的帽子摘了。
篮里是她挖到的野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人一早会进山打柴拿到县城上去卖,可深山里她没胆子也没本事进,只敢在外面转,但外面的野菜能吃的早被挖的差不多。
她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只挖到半篮儿野菜。
幸好要用的野山姜和青花椒都挖到了。
螺丝用水养了好几天,浑浊的泥沙已经吐干净,水清澈见盆底,吸在盆侧的螺丝被她抬手弄了下来,发出“得儿”的一声,她搬了个凳子坐在海棠树下开始处理螺丝。
螺丝要用刷子把土青色的壳唰干净,然后用老虎钳“咔咔咔”的剪了螺丝屁股,最后还要过好几道水清洗,耗时又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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