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2页
    “我家不单出彩礼,还有两间大房子给你住哩。”
    “呸,哪来的鬼模哈眼胚子,不撒泡尿照照就胡咧咧。”曾婶摔了碗站起来,叉腰直接骂道:“嘴里不干不净,我找你们村支书瞧瞧你们这村子的风气,看以后哪个姑娘敢嫁到桃源村来。”说的都是啥话,听了都脏耳朵,说媒人上门,这是喜事,村里人都是乐见其成,没谁会来瞎搅的,这明显是专程来找事的。
    “又是你们!”陈山水抓起墙角的扁担冲了出去,这些人,只要他哥一回家来就会过来闹事,今天是他哥说媒的日子,敢往院子里扔石子,非要揍死他们。
    陈家有两位媒人上门,桃源村里已经传了个遍,不少村里人都在陈家外面凑热闹,那些个往院子里扔东西的都是和陈立根不对付的小伙子,以前没少挨陈立根的打,陈立根揍人狠,一点都不留情,他们也是打怕了,已经好久不敢找茬了。
    但今天陈家竟然有人来说亲,简直想不通是哪家的姑娘眼瞎了,会看上陈立根这种货色,退一步说,说亲就说亲,那也是他的造化,可来说的竟然是李月秋,顿时一个两个的心里开始泛酸不是滋味。
    就陈立根这狗东西,他配得起李月秋吗?家里穷的只剩两间破屋,饥荒都没还完,他讨得起?明明之前亲事退了,咋李月秋会上李家的门。
    加上又听人说了前不久陈大根卖猪肉,李月秋去买,还上赶着非让陈大根切,这不,约起来就过来直接找事,往人院里扔东西,看亲事能不能说成。
    陈山水冲了出去,李月秋反应过来朝墙角看去,墙角哪还有陈立根的影子,地上只留下的一个破碗和一双甩在地上沾了灰的筷子。
    她怕出事,哆嗦着放了碗,也管不了别人,更管不了规矩体统了,小跑着就跟了出去,反倒是一家之主的董慧没多大的反应,她收拾桌子上被糟践的粮食,朝曾婶说:“这是常事,我家这情况,要不起李家的闺女。”
    曾婶看着她,叹了口气,听说陈家的日子不好过,孤儿寡母的总被人欺负,日子过的极其的艰难,但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陈家有两个男丁,可人正吃着饭那些人就敢这样祸害粮食,更别提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也不晓得董慧吃了多少的苦头才把俩孩子拉扯得这么大。
    而李家那边,李家老大虽然早早不在了,剩下个独芽儿李月秋,可李家把李月秋护的好好的,养的像城里人一样精细,压根没吃过什么哭。
    瞧李月秋的样貌和一身的水嫩皮肤,剔了壳的白鸡蛋似的,那是精细养成的,如果嫁到陈家,就好比让凤凰住鸡窝,住不了的。
    “成,我就一说媒牵线的,你家没这个意思我晓得。”曾婶帮她一起收拾桌上的东西,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话,替李月秋争点没影的机会,“但是你家老大找婆娘,要不要得起,得他说了算。”有些事情他们外人想的不算。
    董慧像是没听到一样,不出声说话。
    这边,李月秋跟着跑了出来,但放眼看去别说陈立根,连陈山水都没见着,村里围着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她找不到人,在坡上麦子地绕了两圈,隐约听到几声狗东西,臭流氓畜生的谩骂,谩骂时大时小,中间夹杂着拳头砸到皮肉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跌跌撞撞,脚步也走的磕磕碰碰,最后在麦子地下面的一颗大榕树后面里看到了陈立根。
    顿时李月秋眼眶里弥漫的水汽收住了,她跑过去,才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铁锈味。
    “你,你哪受伤了?”她知道他肯定打架了,盯着人上下的看,见陈立根右手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一片,乍看上去可怕极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手,想看看他的伤口,还没碰到就被陈立根唰的一下躲开了,“你走,以后别来了。”
    “这可不成,我今过来是给自己说亲的。”她强拉过陈立根的手,陈立根手很大,骨节粗大,手背上的伤痕血糊糊的像是被烧烂的皮肉,似乎能看到鼓起的青筋,李月秋急得有些要哭出来,“你和他们计较什么,我不在乎。”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真的不在乎,何况那些人说的也不完全是胡说,她是买肉非要让陈立根切,今天也是自己厚脸皮上门说亲。
    “你不在乎?”陈立根低沉的声音染了戾气,血糊糊的大手不知疼一样一把李月秋拽到了大榕树下。
    李月秋像是轻飘飘的一朵花,没什么重量,背脊撞到粗糙树干上,她疼的哼了一声,但拽着手腕上的大手用的力气更大,眼珠儿盈满了泪,瑟瑟的看着把她抵在树干上的人,心里打了个咯噔,不晓得陈立根怎么突然生气了。
    “那你在乎啥?你晓得我是啥人吗?你敢嫁我当婆娘?”
    陈立根的声音凶狠的像是要咬人,他漆黑的眼眸攥紧了面前的人,她不在乎这些,那她在乎些啥,这些不干净的话要是传开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刚刚那伙人的谩骂似乎还在耳边,他直直的看着人,“不怕给我生一窝小畜生?”
    小畜生?一窝?……李月秋抖了下身子,忽然有些害怕眼前的人,她想说她当然知道陈立根是啥人,她没什么不敢的,陈立根也不是畜生,然而喉咙却仿佛被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立根步步紧逼,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冷的含着冰渣子,眼底都是暴戾猩红的血丝,他对李月秋一向规矩,现在却盯着她的脸肆意流连,仿佛要刻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