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李月秋却一下站起,“今天是二十八?!”
“是二十八,咋地啦?”董慧愣了下,这一惊一乍的,二十八咋的啦?还是她记错时间了?不对啊,按照老历来算,她没记错时间,今个就是二十八。
“我这个脑瓜子!”
李月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赶紧囫囵的几口把稀饭喝了,董慧看在眼里都怕呛到。
李月秋这几天是结婚结糊涂了,连时间都给忘记了,和董慧说了一声,回屋拿上东西就小跑着出了门。
这会桃源村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地里干活,看到在村子小道上走得飞快的李月秋,特别是光身汉子眼馋的盯着人看。
结婚的席面是摆在晒谷场那个空旷的地方,一些没被陈家请去做客的村里人,当时路过一眼就看到了李月秋。
真是顶漂亮的模样,太水灵了些,配陈大根真是可惜了,现在村里谁不眼红陈大根那个狗东西娶了个天仙似的婆娘,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保佑的。
这段时间结婚的人家多,桃源村里不说陈大根娶了新媳妇,另外有几户人家也娶了外村的姑娘,这不,新嫁进来的新媳妇正跟着公公婆婆在地里干活,瞧见了传说中的李月秋一时手里的活计都停了。
“别瞅了,那狐狸精跟了陈大根,苦日子在后头,你嫁进我们家,别人不敢说不敢比,但日子肯定是比李月秋好过的。”
这位婆婆颇有些骄傲的说,她家还是有些家底的,在桃源村也算是能排得上一二的,陈家有啥,啥都没有,穷的叮当响的破落户。
新媳妇腼腆的笑了笑,给婆婆说了几句恭维话,家里是婆婆当家做主,自然是婆婆说什么是什么。
而且家里的条件确实还算不错,她也不算是嫁对了,没隔一段时间就能吃上鸡蛋,沾点荤腥,虽然她是外村嫁到桃源村的,但李月秋是有名的美人,嫁了陈大根这个穷光蛋的事,她也听说了不少,婆婆这么说,她不好跟腔,只是道:“其实只要日子和和美美,也没什么不好过的。”
她婆婆听了冷哼一声,“和和美美?怕是李月秋那狐狸精图啥东西吧。”要不然凭李月秋的模样和条件,家里头又不缺钱,嫁到县城都绰绰有余了,会嫁给陈大根这个穷货。
这话让这位新媳妇听了一愣,图啥东西?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弯绕?陈家穷成那样,都欠了好几千块钱的饥荒,能有什么可图的。
她婆婆道:“这你就不晓得了吧,以前陈家富庶,日子过的红火,要啥有啥,遭了一场天火之后全都烧光了才没落下来成了穷光蛋。”
“这事我听说过。”陈家被天火烧的事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但这和李月秋图陈大根的东西有啥关系。
“你们听说的事情少,有些事情不是本村的你们压根也不清楚,这事在村里也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晓得,我也是听那些个老人家说的。”她说着语气变得神秘兮兮的,凑到了新媳妇的耳边,用抑扬顿挫的声音道:“知道陈大根他爹是咋死的吗?”
新媳妇摇头,她这婆婆前言不搭后语的,怎么又扯到了陈大根他爹头上去了,但作为晚辈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她婆婆压低的声音,“十几年前搞大/批/斗的时候,那个时候地主都被一锅端了,附近的地主全都抓了进行/批/斗/游/街,但有一个地主老财在批/斗的时候跑进山躲了起来,这一躲,好家伙,躲了快三个月,挨不住饿了才出来自首认错的,听说他跑进山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但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那些金银珠宝都藏在了山里,村里搜救队的人还专门进山去看到,不过啥都没找到。”她说着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接下来声音放得更小了,仿佛是在说什么私房话,“陈家发家就是靠的进山挖宝发家的,陈大根他爹进山进了好几趟,都是去挖金子的,他每一趟都会带一根金条出来,金条啊,纯金的!差不多有大拇指粗。”她边说边用自己的大拇指比了比,“但夜路走多了,难免会碰到鬼,最后一次进山挖宝,人就折在了山里。”
新媳妇不知不觉已经听得呆住了,她不关心其他的,只关心一个问题,眼睛里都是希冀,“在哪座山呀?山里真有金子?”那她也要去挖!
“嗐!传是这么传的,谁知道具体是真是假,至于山,喏,不就是我们村后面的那座。”她婆婆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巍峨的山峰,不以为意道:“所以啊,保不齐李月秋那狐狸精以为陈大根会进山挖宝的手艺才下嫁的。”
这会新媳妇听不进其他的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村子后面那座山,脑里都是陈大根会一门进山挖宝的手艺。
而传言的主人公此时正蹲在一堆大石头上,低垂着眼眸,冷硬的轮廓泛着温柔的弧度,他手里拿着几根嫩绿的草杆编草玩意。
“啧,啥子情况,活干不干了,已经晚快一个小时,这是拿我们开涮还是糊弄,不成,我得去找找。”赵永平摘了头上的帽子,等得着急上火,今个开工盖房,他们是一早就过来早早的候着了,可等到现在,一个小时候眼瞅就过去,到这会主人家影子都不见,房子还盖不盖了。
“再等等,你去找人得去老村那边找,这一来一回起码得花两个小时,这个时候牛车也不好找,再耐心等等,没准马上过来了。”旁边的一个汉子拉住赵永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