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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陈立根,你……”李月秋愕然,一腔的旖旎全跑光了,她慌忙的抬头去仔细看陈立根的情况。
    屋里熄了油灯,光线有些昏暗,不仔细看她都没发觉陈立根额头上滚着热汗,发黯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粗喘着气胸膛急促起伏,像是缺水的人干涸的厉害。
    “你怎么了?”李月秋有些急了,直接翻身坐起,摸在陈立根腰腹的手也收了回来,转而去碰陈立根的额头。
    一摸险些一跳,额头烫的好厉害,她刚刚就发觉陈立根身上摸起来烫呼呼的,像是一块烧红的大火炭,她以为是在被窝里捂的。
    陈立根躲开李月秋的手,抬手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嗓音干涩得都变了调,听着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没事,天热出汗,容易燥火。”
    她嘴唇不厚不薄,唇棱是健康的红色,但这会难受克制的紧抿着,几乎看不到一点唇色。
    李月秋习惯在枕头底下放几块干净的帕子,这会她忙去翻枕头,捞出帕子来给陈立根擦汗,然后想越过陈立根下床去点油灯看陈立根的情况。
    但帕子擦了几下汗,手心湿漉漉的,仿佛在水里浆洗过,空气中飘散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窗户外透进薄薄的月光,屋里不甚明亮,但鼻间的嗅觉是不会错的,李月秋再定睛一看,这一看声儿都急了,结结巴巴的喊:“陈,陈立根,你流鼻血了!”
    被褥和枕头床单上都染了好几滴暗色的红。
    她捏着帕子想让陈立根坐起来昂头,但鼻血还是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李月秋手忙脚乱的又接又擦,鼻血滴答的汇聚在了她柔嫩的手心,让她捧了一手心的血。
    李月秋又惊又急,眼尾通红都快哭了,怎么流这么多血,谁家鼻血会这么流的。
    “我,我身子不太舒坦,你先睡。”陈立根额角青筋冒起,拇指指腹擦了下鼻间暗红的血。
    他动作极快的掀开被子下床,一声不吭的开门大步踏了出去。
    李月秋一手一帕子的血,都没反应过来,好好的同床怎么会见血了,浅蓝色的床单被褥染上了有些触目惊心的血迹,狼藉得像是有人在床上打了一架,床单面上一对交颈的小鸳鸯也被血染得花里胡哨的,没有半分之前的干净。
    屋外陈立根眼底弥漫着猩红的血丝大步走向水井去,水井上隔着一个木盆子,里面放着半盆水,他粗喘着气捧着盆里冰凉的水喝了两口,然后又泼到涨红的脸上,弥漫着血腥味的水滴从下颌流淌进脖颈。
    他甩了下混沌的脑袋,大步走向院子里的一处草丛里,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听着异常有力,惊蛰得院子里的蛐蛐青蛙声一时全没了。
    陈立根拨开杂草掐了几尖草丛里的药草嫩叶尖放进嘴里,苦涩味在口腔里散开,刺激得混沌的脑袋有瞬间的清明,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许是量不够,他又掐了一把药草叶,这次把药草叶全撸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
    他蹲在草丛里吃药草,腮帮子鼓动,脖颈上的青筋时不时凸起,汗珠挂在麦色的皮肤上,宛如在澡堂子蒸过。
    他赤红的眼眸扫到菜地旁边的一个石头墩子,呸的吐出嘴里的药草残渣,起身朝那个石头墩子走去。
    这个石头墩子不小,呈扁平形状,村里的人家家家户户一般都会有几个这种石墩子在,用来晾晒一些萝卜条梅干菜豆腐之类的东西,如果不用石头墩子就只能爬到屋顶去晾晒,院子的地上有沙土不适合晒这些东西,而屋顶爬上爬下的总归不太安全,放几个石墩子最是简便。
    陈立根在石头墩子站定,把身上的褂子脱了赤着上半身,汗水打湿了他的背脊,犹如镀着一层光亮。
    他背脊微弯,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手臂肌肉鼓涨蓄力石头墩子剥离地面,地面摩擦发出嚓额一声。
    下一秒陈立根稳稳的把一百多斤的石头墩子举了起来。
    他举着石头墩子站在原地,肩背肌肉上滚着的热汗哗哗哗的汗如雨下,然而在举了好一会的石头墩子似乎没什么作用。
    浑身的一把子力气似乎依旧使不出来。
    口干舌燥,仿佛在热油里滚着,且直往下钻。
    力气使不对,石头墩子白举,跟个憨大个一样,陈立把石头放回原地,涨红的脸黑的异常的诡异,他看了一眼屋里头那边的位置,透过浓密树枝的遮挡,隐约能看清屋里亮着光亮。
    浓密的树枝似乎为人提供了欲.念和阴暗的滋生地,陈立根捏紧了拳头,眉头一簇,挪到一颗桃花树下,躲在树后席地而坐,迟疑了半响,把手伸进了那处。
    桃花枝叶伴随着粗噶的喘息极浅的晃动了一下。
    明月当空挂,今晚没有任何一片可供月亮遮挡的云,月色亮堂的照射着地面,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陈立根像只餍足的野兽出来了,不过他心绪不好,黑着一张脸,裤腰随意胡乱的系着。
    他从桃花树下走出来几步,就听到远远的那边屋里头的人趴在窗前娇糯糯的在喊他,“陈立根,陈立根,你在哪?”
    李月秋见陈立根出去之后好半天都不回来着急了,这万一昏倒了咋整,外面黑乎乎的,院子大,又种着不少的东西,不说各种野菜药草,还有不少的果树,高低不一,长得枝繁叶茂,她趴在窗子边上看着黑乎乎的院子,视线扫了一圈也没找到陈立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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